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淡淡一笑,捏捏妹子有些婴儿肥的小脸颊,正要开口,贴身丫头小洛匆忙跑了进来,急说:“小姐,不好了,大公子又在欺负人了,你快去看看吧。”

拧了下眉:“发生了什么事?”小洛口中的大公子是二娘所生,与双儿同龄,向来被二娘宠坏了的。

“好像是大公子在外受了气,刚好小翠端茶去给公子喝,公子就把气撒小翠身上了。”

真是没一天让人省事的:“走,去看看。”

来到了院中,还未走近凉亭,就听见小翠的哭声传来,近了亭就见她脸『色』苍白,全身颤抖个不停,在她平举的手上,一条三寸小青蛇正在蠕动着。

我被吓了一大跳,双儿更是被吓得躲到了我身后。

“明日曜,你竟然拿蛇吓人?”冲到了正边喝茶边吃点心的弟弟面前,满面怒气。

“你管我?”唇红齿白的稚脸满是顽劣。

“看来,上次的教训还不够你学乖啊。”我哼了声,对付这个异母同胞的弟弟,自是有办法。

“你,你?”一说起上次之事,明日曜脸『色』变了变,望着我的目光有了惧意:“我长大了,你不能再打我。”

“不是打,是罚。”

“小翠只是下人,我想怎样就怎样。”

“你这样做跟那些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有什么区别?”

“当然有区别,”明日曜下鄂一扬,黑亮的双眼闪出几分得意:“我是宰相的儿子。”

“是吗?既是如此,”我俯在小洛身边嘀咕了几句,小洛忙朝厅堂跑去。

“你想做什么?”明日曜眼中已有了戒备。

“等一会你就知道了。”我冷哼几声。

不一会,小洛领着明日曜的『乳』娘走了过来。

“大小姐。”『乳』娘朝我施礼,见到小翠手上的青蛇时,目光惊了下,偷眼望向明日曜,一脸担忧。

“不必担心他,该担心的人是你自己。”我从一旁的树上折下一枝条子,对着『乳』娘道:“把手举平了。”

『乳』娘满脸疑『惑』,就在举平双手时,我压下惧意,一把挑过了小翠手上的青蛇放到了『乳』娘手上。

“啊――”『乳』娘尖叫。

“若是丢掉小蛇,仗打一百下。”在『乳』娘吓得扔蛇之前,我重重的恐吓。

“小姐,饶了奴婢吧。”『乳』娘吓破了胆,泪水横流。

明日曜冲到我面前,才13岁的他身高已然与我平齐,咬牙切齿的瞪着我:“他是我『乳』娘,你不可以这么对他。”

“你都十三岁了,还天天要『乳』娘陪在身边,不觉可笑吗?还有,她是你的『乳』娘,对我而言,只是个下人,我想怎样就怎样。”

“你?”

“我如何?”

明日曜鼻吼朝天喷着怒气,下一刻,一脸贼笑的欺近我:“不如何,反正再过四年你就要出嫁了,我忍你四年,那时,我想怎样就怎样。”

“要让你失望了,身为太子妃的我怎能让自己的弟弟不学无术,天天以欺人为乐呢?我会请本朝最好的先生来调教你的。”

“你?像你这种无良的女人,太子一定会把你给休了,然后打入冷宫。”发泄似的说完,明日曜气恼的离开。

小洛在一旁气愤跺着脚:“大公子是越大过份了,怎么可以对小姐说这样的话呢。”说完用手又朝四周挥散着,口中念念头词:“童言无忌,随风散去,童言无忌,随风散去。”

小洛的认真,让我哭笑不得。

双儿更是笑得不时前俯后仰。

见我俩这副模样,小洛嘟起了嘴:“奴婢这是为了大小姐好。”

“是,为了我好。”。

“大,大小姐?”『乳』娘在一旁害怕的哀求:“请,请饶了奴婢吧。”

所有的目光都聚在了她身上,用枝条将青蛇从『乳』娘手上挑落在地,我认真的道:“『乳』娘,虽然这件事与你无关,可你平常纵宠日曜,才会导致日曜越来越顽劣,今日算是对你小小的惩罚,记住了,日后万不可什么事都依着他。”

“都是奴婢的错,奴婢日后一定改正。”

“下去吧。”

“是。”『乳』娘慌张离去。

“奴婢谢大小姐的救命之恩。”小翠到现在仍是惧怕万分,躲在小洛的身后不敢出来。

“不用怕,这条青蛇无法攻击人。”话虽这样说,我还是用枝条远远的逗着青蛇,就见青蛇拼命的想去咬枝条,可是嘴就是张不开。

“咦,是啊。”双儿从我身后走出,好奇的看着小蛇:“它好像张不开嘴呢。”

“算日曜还有良心,他在蛇的嘴上钉了小钉子,你们看。”

“真有啊。”双儿与小洛惊呼。

“小翠,你去叫长工来将这蛇给处理了。”我吩咐着。

“是。”

这种事情,一个月总要上演个十来次,除了这个大弟,还有二弟,都是极为顽劣调皮之人,幸好几个妹妹还算乖巧。

父亲对弟弟的教导可说严苛,奈他朝事繁忙,遇弟弟们玩劣,就是厉责鞭打,正因为他的严厉,二娘三娘她们对这二个弟弟因心疼而更为骄纵。

二位弟弟与我并不亲近,爹爹也没说让我去管他们,可在我心里,他们就是我的亲弟弟,下意识的就想去管束他们。

因此,他们每每看见我这个姐姐就像是见到了仇人似的,不是怒目相向就是恶言顶撞,常常闹闹不欢而散,就像方才这样。

入了夜,正当我沐浴出来时,就见双儿领着雾儿,清儿,柔儿三位妹子在床上玩,本是整齐的床被经她们嬉闹『乱』成一团。

“大姐。”十一岁的雾儿下了床冲到我怀里,撒娇:“我今天要跟大姐睡。”

“我也要,我也要。”九岁的清儿和五岁的柔儿也冲了过来,将我围成一团嚷嚷着。

“今天这是怎么了?”笑望着几位粉妆玉琢的妹妹,将目光投向贼笑不止的双儿。

双儿摊摊手,一脸无辜。

“二姐说大姐要嫁人了,以后身边睡的人就是太子,不能再跟柔儿一起睡了。”柔儿清脆稚嫩的声音透着微微的哭音,显得极为伤心。

“你出卖我。”双儿过来一把抱起柔儿,刮刮她的小鼻子。

柔儿眨着如蝌蚪般可爱的眸子,一脸天真:“我忘了不能招出二姐的。”

听着这稚气的话,我与双儿皆失笑。

“大姐,”雾儿挽着我的手,认真的问:“你以后真的会成为太子妃吗?”

“这还用问,”没等我开口,清儿截过了话:“难道皇上拿圣旨在逗人开心吗?”

“就算是要嫁人,也要四年之后呢,瞧你们都只穿了薄衣,还不快上床,免得受凉。”我道。

皇朝有律令,男子必须到十七方,女子到十六方可论婚嫁,太子今年才十三岁,待到十七,还有四年,而这四年,也足够我考虑未来的路了。

将几个妹妹赶上床,见柔儿万分不舍,眼泪汪汪的望着我,我哭也不是,笑也不是,心底却是满满的感动,亲了亲她的额头:“柔儿乖,大姐今夜讲故事给你听,好不好?”

“我要听狐仙的故事。”一听要讲故事,清儿来了兴致,话音一落,她惨叫了一声,就见雾儿敲了下她的额,高声说:“我才不要听狐仙的故事,我要听侠女的故事。”

这一夜,在众妹妹们的折腾中过去了。

隔天,秋高气爽,晴空万里,是个好天气。

管家南伯一大早就候在房外,打量着刚出房门的我,慈祥的面容神情写满了不赞同:“大小姐就穿成这样出门吗?”

“这样不好吗?”一身淡雅的杏『色』,发上配着素『色』的簪子,虽不至于步步生辉,也不至于失礼。

“大小姐长得美,穿什么样都好看,只是太素了。”

“这不是要去挑衣裳吗?爹爹必是跟你交待过了吧?”

“是,老爷让小姐挑一些颜『色』鲜艳些,符合你身份的衣裳。”

知道拗不过父亲,更说不动从小疼爱我却固执如牛的南伯,只好微笑着说:“那走吧。”

爹爹官做得越大,排场也就越讲究。

明府的大门,永远都有十几名家丁守着,不管是其站姿还是神情,叫人忘而生畏。

小洛是早已在门外候着多时,每次出门,就数她最为开心,正要笑嘻嘻的迎上来,一见我身边的南伯,立刻禁了口,规矩的站在一边。

“管家,大小姐,马车已备好。”马夫走了过来,恭敬的说。

望去,一辆奢华的马车已立于空旷无人的前街,马车四周,是身姿昂然的护卫,一看就知道功夫不弱。

有些无奈,“南伯,我们不是出远门,只是挑几件衣裳,就别让护卫跟着了。”

“最近京城涌进了不少乞丐,老爷特意吩咐小人多带些护卫保护小姐的安全。”

“天子脚下还能发生什么样的事?”

南伯呵呵一笑:“老爷也是关爱小姐。”

不得已,只好上车,还未坐稳,就听见帘外小洛惊喊:“刺客――”

下一刻,马像是受了什么惊吓般发出刺耳的嘶鸣声。

与此同时,马车一陈巨大的颠簸,我一个不稳,身子撞上一侧木墙,肩膀吃痛,下意识的双手朝窗栏抓去,还未抓到,身子又被抛了起来,重重的撞上车壁。

疼痛传入了四肢百骇。

好不容易稳了下来,只感觉到马车疾风般急驰着。

颤着手掀起窗帘,看到房屋闪电似的朝后掠着,可见马奔跑之快。

生了什么事?惊魂未定的我强撑着像要散架似的身子勉强爬至车门,刚掀起重帘子,一陈刀光剑影冲面而来,竟然有二人在车驾前对打。

一个是十五六岁,长相俊美的少年,另一人则是鹤发童颜的老者,二人神情皆肃,一招一式无不凌利如刃,随时都能取对方『性』命于刀下。

我不懂武功,注意力只被二人的穿着所吸引,这二人竟然都穿了乞丐服。

是,是乞丐?

“你,你们……”喘着声要问个究竟,只说了二个字,那少年突然出声,声音清脆,只有些冷清:“马快要奔进市集了。”

老乞丐搔搔头,声如洪钟:“那就不打了,先走了,哈哈哈。”笑声未落,老乞丐消失在我眼皮底下。

惊得张大了嘴,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。

直到吵杂的人声传入了我耳里,就见十几米外,人流如『潮』,各种吆喝买卖声此起彼伏,络绎不绝,而我的马车还在狂奔着。

也不知哪来的勇气,更料不到我的理智会突然在紧急关头产生,一把抓过车架上少年的手,沉声喝着:“快让马车停下,前面是市集,会闹出人命的。”

目光在半空相对,他有着一双亮如星辰的眸子,亦深亦沉,像是藏着很多的秘密似的,同时,在他的眼中,我也看到了不一样的自己,果断,沉着,冷静。

他挑起了眉,近乎于挑畔的目光:“我没这个本事。”

“在马车急驰颠簸下还能与人过招的人,难道会制伏不了一匹狂奔的马吗?”我厉声问。

他清冷的望着我,不语。

晨风吹起我与他的鬓发,在静默的相视中,我挺直着身子,怒气越盛,骨子里的傲气也越发凌人的散发着。

他的目光渐渐起了变化,从一开始的挑畔,到有趣,直到见到我一跃而起,不顾自身安危拉起缰绳。

我是拉起了缰绳,只那一跃的力量与马急奔的惯力却将我的身子倾斜出了马车,眼看着就要掉下去,一双手伸过,轻轻一提腰,将我揽进了一个温暖,散发着陈陈檀香的怀抱。

‘yu――’只轻轻一声,也不知他是如何使的力,发疯似的马儿乖乖停了下来。

后怕,使我惊恐的喘着气。

方才,差一点,就差一点,若跌落在地,以马儿这般快速的奔跑,就算不死也会重伤。

我算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回了。

“该放开我了。”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

抬头,就见乞丐少年正拿着冷眼望着我,这才发现自己在他怀里,且双手死死的抱紧着他。

往常,我早是羞红满面,这种轻浮轻止,怎能叫我不害羞,只这会,感到的是愤怒。

拉开了距离,冷冷盯着他。

就算他高出我整头,我亦不想输陈,肃然开口:“你在大白天公然行斗,已触犯了律条,你在车内有人的情况之下还让马儿受惊四处『乱』跑,将他人的『性』命随意玩弄,这般藐视,论罪该入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