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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夏南…你家住哪?要不你跟我走,我让我爸的司机送你回去?”

魏莲子的声音相较礼貌多了,似乎有些为同伴的话感到歉意。

“不用,谢谢。”

不论她的用意为何,夏南还是道了谢,只淡淡瞥她一眼便又转开目光。

“三人组”有些无趣,悻悻然正要离开,却又同时收住脚步,张着嘴巴惊讶状地看向同一个方向。

夏南也听到了那抹刺耳的马达声。

――只见校门前开阔的马路上,一辆白色跑车正从远处飞驰而来。

的确是“飞驰”,不见减速不说,还一边加足马力娴熟准确地绕过各辆不规则停靠的车子,看的让人直捏一把冷汗。

车子驶到门前突然打转方向,猛地朝夏南冲来!

“喂――夏南快躲开!”

这一刻也不在乎什么贵贱出身了,出于本能,“三人组”异口同声地尖叫。

可预见的一场车祸却没有发生,距离夏南的双腿只有不足一尺的距离,拉风跑车精准刹住。

夏南动也没动,圆睁着眼,脸色有些泛白。

差一点就被撞到,她已吓得忘记如何反应。

浑身僵直,好不容易才回过神,松了口气,她朝那车靠近一小步,紧皱起眉瞪着车前身。

――开这么急做什么?!急着去见阎王吗?!还有这车,虽然她叫不出名字,可从宽阔的“脑门”还有突起的“灯眼”来看,活像一条娃娃鱼!!明晃晃的三叉戟标志,就像咧开鱼嘴露出的三颗丑陋的尖牙!!

呸!驾驶一辆“娃娃鱼”很了不起吗?!她真想踹掉那“三颗牙”!

气闷地想着,夏南又瞪向车中的驾驶位。却见司机开门跨出了一条腿,站直身体,一条胳膊搭住车门,盯着她笑得一派“风情无限”。

“你瞪什么瞪?还不快上来。”

夏南定睛。

车窗外“三人组”各种错愕的表情一闪而过,夏南转回头看向身边的男人。

“怎么是你?”

老妈明明在电话里说是顾文来接。

“是我怎么?你很有意见吗?”

顾匪将车子驶出校门前的马路,打转方向盘,睨了她一眼。

“你刚才差一点就撞到我了,故意的对不对!”

意见?!她当然有意见!

“逗你玩玩,怎么可能撞到。”他有些恶劣般笑笑,“不过,你之前瞪视的表情真可怕,那种‘深仇大恨’的眼神啊…”

“谁叫你乱开车!这部车跟你那一晚开的也不同,不然我不会认不出。”

夏南坐正身体,语气有些别扭。

“嗯,这部平时不怎么开,今天心情好拉出来溜溜。”

顾匪说着,又伸手越过她,勾起安全带帮她固定好。

同样的情形,第二次出现。

夏南一瞬恍惚,又很快察觉异样。

“你为什么要穿成这样?”

黑西装,白衬衫,清朗利落。微敞的领口边静静悬着一条没有扎好的领结,西装外侧口袋里居然还像模像样地塞着一条丝帕。

与她的印象有所不同,今天的顾匪看起来正式得很。

“这就是我会来接你的原因。顾文没空,稍后他会跟你妈妈举行订婚典礼,现在正忙着。”

“…稍后?!”夏南诧异地提高声音。

――老妈不是说星期天吗?

“老爷子找了个‘大师’,说是今天订婚会大吉大利,一顺百顺。所以日期才有了改动。”顾匪撇了撇唇,似笑非笑的表情说不出是莞尔还是嘲讽。

“是不是什么事他都要说了算。”

夏南别开眼小声嘀咕。

――顾家老爷子说结婚前必须先订婚,于是不论时间多赶,妈妈与顾文都要挤出空闲筹备订婚宴;顾家老爷子说今天订婚比星期天好,就要按照他的想法将典礼匆忙挪到今天…万一以后,顾老爷子又说她跟妈妈与顾家八字不合,是不是她们连半点异议都不准有,就要收拾包袱立马滚走?

“小小年纪不要总是用这种老气横秋的腔调说话。”顾匪握着方向盘,看也没看她道。

“…对不起。”

偷瞄他一眼,夏南道歉。

她的确不该那样说顾老爷子,毕竟那人是他的父亲…他生气了吧?

“为什么‘对不起’?”顾匪却似乎不太明白,目视前方,表情清然,“老爷子年纪大了,也终归是一家之长,什么事都想亲自决定也在常理。就算有时的言语做法令人不舒服,还要着眼大局去看待才行。”

“这世上有些事,需要注重其间过程,还有一些则只需追求结果就好。两全其美总是很难,还要看当事人最在意哪点。事到如今只要你妈妈与顾文能够顺利地结合在一起,得到他们最期盼的那个结果,纵然过程不算平顺,甚至有些坎坷,那又如何?就像在赛车场上,每一个赛车手都会面临比赛过程中的种种问题,可再大的困难也无法消除他们渴望抵达终点取得好成绩的意愿,在那样的环境里,结果就比过程重要得多。这是同样的道理,明白吗?”

顾匪淡淡地说着这些,而夏南则始终望着他平静的侧脸。

他突然这么认真地晓之以理,还真让她不适应。

“说得好像你当过赛车手似的。”

他的话她虽然听懂了,可似乎又不是特别理解――世界上真有不需要看重结果,只享受过程的事吗?如果注定不会达到预期的效果,为什么还要去做呢?岂不是浪费时间精力?

顾匪闻言浅笑一记,没有回应。却不知为何,脸上有抹千帆过尽的凝然。好像他口吻淡然,可心里却藏着很多很多她无法理解与想象的事。

“那另一种呢?”

夏南又问,看到顾匪的目光投注过来,“哪些事是过程比结果更重要的?”

“这个嘛,”顾匪想了想,“譬如,我很想说一句话,然后不管你听到后是气我,恨我,甚至以后都不会再理我…这句话,我极其想对你说。”

“是什么?”夏南不明所以,等他后话。

“你看起来真是一点都不像个女孩子,假小子模样不说,还又难讨好又爱生气,简直是个‘小棒槌’。”

“你胡说什么!”

夏南反应过来,气闷地狠狠瞪了他一眼。

却只见顾匪扬开唇角,朗声而笑。眼神也不像之前那般深沉,有抹明亮意味闪烁其间,很是吸引人。

“其实你说这话还是想要‘结果’吧,你就是想让我的心情变糟!”

夏南将视线从顾匪英俊的脸上移开,看向车外郁闷道。

于是接下来,两人就这样一个心怀愤然,一个笑不停地一路抵达了酒店。

“你的领结就是那种造型么?”

下了车子,夏南跟着顾匪朝酒店走,瞥到他脖子上搭放的领结问道。

愣了愣,抬手摸一把,顾匪笑了,“还好你提醒,你不说我都忘了。”

“临到你放学前才接到我哥电话,说没空亲自去学校,拜托我帮忙。急着出门,竟忘记把它弄好,”顾匪一边解释一边把领结系妥,修长手指动作利落地三五下便搞定,调整位置后,又俯视她挑挑眉,“这样可以吗?”

“我不懂这东西,不过看起来没歪。”

听到询问,夏南仔细端详后回应道。

“啧…这个时候最好的回答该是‘叔叔帅呆了’…那样我才会更开心。”将西装的一颗扣系好,顾匪风

骚兮兮地丢出这句。

夏南不做声,只淡淡白他两眼。

其实,真的是“帅呆了”,可她怎可能把这种恶心巴拉的话说出口?!

“…又瞪我。”

顾匪笑意渐深,并不生分地抬手弹了下她的额头。

“匪――!”

夏南捂住头,抱怨还没出口便只听不远处一抹娇呼,尖细绵长,余音袅袅,那叫一个柔情无限。

“你怎么在这?!”

顾匪回头,瞥见来人,不自觉地蹙了下眉。

“干嘛摆出这种表情啊,今天不是哥哥嫂子的订婚日吗?我来祝贺一下有什么不对?”于宁快步走到顾匪身边,说着话就动作熟练地挽住了他的胳膊,“话说回来,我还要怪你怎么不事先告诉我这件事?这段时间打你电话你不接,也不见你主动联络我,要不是前两天恰巧在珠宝店碰到哥哥嫂子,我还不知道他们要先订婚的事呢…”

于宁虽然满口哀怨,可脸上却带着明晃晃的讨好笑容。挽着顾匪的手臂还摇啊摇的,一副撒娇的模样。

而顾匪看起来却没什么反应。

夏南默默站了一会儿,只觉得这里似乎并不需要自己的存在。

“我妈在哪?我想去看她。”她轻声开口,只想快点逃离于宁像是被蜜糖腌泡过的“魔音”。

“等下,我还有第二项任务没完成,你走了怎么行。”

顾匪拉住正要离开的小丫头,在她疑惑的目光中又转头看向身边纠缠不休的女人,“…你来的倒也凑巧,正好帮我个忙。”

冷冷说完便握住夏南纤细的手腕带入酒店。

“我们要去哪啊,匪?”

被顾匪甩开手,于宁并不介意,紧跟他的脚步在他身后喜滋滋地问――就像顾匪要求她帮个忙,便是体现了她人生重大价值似的。

“去了不就知道。”

顾匪头也没回,只用鼻子哼了哼,有些不耐的意味。

夏南替于宁暗暗叹息。

通常用来形容男女感情不搭线的那句是怎么说来着?

――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”是不是?

看看眼下,落花当真有意,流水也果然很无情。

“从里面挑出一件合适的马上换好。时间差不多了,要加快速度。”

顾匪将两人带进酒店的某间客房,指着屋内早已备好的衣架对夏南说,上面则挂满了各式华丽的小洋装。

“这是给我准备的?”

夏南的目光从衣架左侧,慢慢移动到右侧,眼中闪动着讶异。

“你这身衣服肯定不行,”顾匪盯着她身上泛旧的T恤牛仔裤摇头,“老爷子不会喜欢你这副模样。今天除了是你妈妈的大好日子,还会有些记者到场,你起码要稍微打扮一下才不至让老爷子觉得你丢了顾家的脸面。”

“…哦。”

夏南点头,心里突然有些闷灼。

“我去外面等,既然你在,就帮她一下。看看哪件更适合今天的场合,给她些建议。”

顾匪又对于宁简短吩咐,说完就走了出去。

“原来是这种差事啊…”

瞥向关紧的房门,于宁失望般撇了下嘴,随即坐进沙发里,一边看着自己修剪圆润的丹红指甲,一边翻翻眼皮,“我对小孩子的衣服没什么建议,你还是自己选吧,喜欢哪件就穿哪件好了。”

夏南放下书包,看着悬挂成排的衣服,小心翼翼地抬手摸了摸。发现全是她的尺码。

长这么大,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又这么漂亮的衣服。过去与母亲相依为命的生活,她们母女总是能省就省。毕竟在一个没有男性存在的家庭里,日子通常不会太过安逸。

挑出一条橘红图案相间的真丝连身裙,夏南爱不释手地看了看,又放回去。

她从未穿过这样鲜艳的颜色。真是好看,可大概不会适合她。

又拎起一件烟紫色的。

这种颜色优雅富贵,真的很适合“公主”,而她不过是个丑小鸭,还是算了吧。

看来看去,最终选定一件样式最简单的黑色直筒式连身裙。

不如就这件吧。她没自信在众目中穿出精彩出挑的颜色,还不如就默默无闻,保守起见。

刚刚换好,顾匪就敲起门来,“好了没有?”

“啊,好了好了,快进来吧!”

于宁伸长脖子看到夏南已将裙子穿妥,马上开口娇媚道。

门开又合,顾匪走入,首先便是一记按捺不住的轻笑。

“呵…你的样子…”

他看住夏南,短暂的惊讶之后,清凝凤眸盈满忍俊不禁,“…你怎么看起来像是在‘男扮女装’啊?”

于宁也跟着吃吃地笑。

夏南没吭声,也没表现出常有的尖锐倔强。只是低着头,局促般捏着衣裙,有些难堪。

良久,顾匪眼尖地发现,像是有什么从她脸上滴落下来。

他走过去抬起她的脸,发觉她眼中忍耐的泪意,戏谑表情立刻不见,“南南?”

“我知道…我配不上这样昂贵精致的衣服,可只要让顾爷爷满意,让我怎么做都行。可是我妈呢?以后…她是不是也要因为别人的想法跟要求,努力勉强自己做不想做的事?她会不会过得更辛苦?”

顾匪的眉心微微一抖,为她最真实的担忧感到动容。可竟也一时无言。

他以指尖拭去她即将要流下的眼泪,动作温柔而怜惜。

下一秒,却将她瘦小的身体轻轻拥入怀中。

“生活就是这样的,南南。没人可以预见自己的未来究竟是幸运,还是不幸。可不管怎样,人还是要勇敢地向前走,不能因为恐惧犹豫停在原处。我们也应该用积极的心态去面对人生,消极只会带来更坏的局面。”

他叹息,盯着怀中小小的身体开口。

“我想,你妈妈不会过得辛苦,从前的她是孤单一人,往后却有了顾文的照顾与陪伴。而你…”他顿了顿,轻抚夏南僵瑟的后背,努力使她安稳,“你的生活,也将与过去不同,会变得更好。”

他俯下腰身,搂住她的双臂紧了紧。

“因为从今以后,除了妈妈跟顾文…你还有叔叔。“

夏南从未想过母亲这辈子还能经历一场如此盛大奢华的订婚典礼。

全场几乎都是与顾家相关的人,母亲的朋友寥寥几个,还凑不足一张桌儿。除此之外,记者的出现将母亲与顾文的这段感情提升到了更高的层次――寻常百姓家举办个订婚,结婚典礼什么的,会有记者出现吗?当然没有。

由此可见顾家的显赫名望。

夏南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第一次见面时,顾老爷子极力反对母亲与顾文在一起…她们的确是高攀了人家。甚至在宾客的窃窃私语中,她还清楚地听到了“麻雀变凤凰”之类的字眼。

夜色入深,典礼才好不容易结束。

顾老爷子却再次提出要求:母亲跟顾文在结婚之前不能住进他们自己的“小家”。虽然不明白这样的想法到底具备什么意义,可母亲还是很顺从地带着她来到她们极其不愿踏入的顾家大宅。

第二次来,夏南的感觉一点都没变――这里大得让人发冷,且似乎总是充溢着一股窒闷而凝重的气息。

“小南,这是你的房间,看看还满意吗?”还未换掉正式衣装,顾文一到家便先为夏南作安排,“家中客房很多,如果这间你不喜欢,我们再换别的。”

“这间就行,谢谢。”夏南轻声说。

不过只住一晚而已,哪一间都没差别――她已决定,明天就提前回到学校去。一是出于对这里的不适与排斥,二是不想太多打扰母亲与顾文的二人世界。

“我们已经是一家人,所以你不需要客气。任何时候,我都会努力满足你的要求。”顾文温和道,轻轻拍了拍她的头。

“小南,你的睡衣。”

母亲恰巧走入,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。

抱着睡衣,夏南敏感地察觉了母亲脸上那种欲言又止的表情,像是很想对自己说什么,却又很犹豫的样子。

一瞬疑惑,她很快意识到那是什么。

“我们先去把这身衣服换掉吧,然后看看可以吃些什么,忙了一整天,都没见你好好吃过东西。”顾文说完,两人相携走了出去。

夏南盯着被带上的房门,站在原地稳了稳神,很努力地提起一份勇气。

“等一下…”

将门开了一条缝,她叫住即将进入另一房间的两人。

“怎么了,你还有什么事吗?”母亲转身问。

“嗯,”夏南紧紧捏住门把手,咬着嘴唇停顿很久,才最终看向同样等待着的男人,“晚安…爸爸。”

几秒钟的静默之后,她看到顾文脸上出现的讶然与感动,还有母亲逐渐泛红的眼中,浮现而出的明显欣慰。

“真是个乖孩子!不过…我才想起,某人好像还没正式地叫过我一声‘叔叔’呢!”

一抹含笑的声音突然蹦出,吓了三人一跳。

随即便见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口的顾匪,姿态不羁地站在那里。

望向夏南时,脸上满是赞许。

“你怎么回来了?难道我眼花?”

顾文笑着调侃弟弟,还揉揉眼睛。

“本打算订婚一结束,就一溜烟地跑掉躲避老爷子的‘追杀’。但半路又想起,好像还没对嫂子好好说声恭喜。”顾匪拍了拍兄长的肩,又看向安静站在后面的沈玉,“嫂子,恭喜。欢迎加入顾家,往后我哥全靠你‘调

教’了,辛苦。”

沈玉笑了,顾文则轻捶弟弟胸口一记,又给了他一个拥抱,“谢谢,真是我的好兄弟。”

“对了,小南,我真的还没有听过你叫‘叔叔’呢。没礼貌。”沈玉想起之前顾匪的玩笑,马上回头望着女儿道。

被突然点名,夏南怔了怔,看向那个同样望向自己的男人,默然很久,嘴唇动了动,看样子似是打算做出“叔”的发音,可双唇一合,却转眼道出,“不。”

叫一声“叔叔”,再简单不过。她连“爸爸”都叫了,这又有何难?可夏南自己也不清楚,为什么面对顾匪,她很不情愿用一句称谓将他定位成家人。

这种感觉很奇怪,也很诡异,此刻的她并不能将这种感觉剖解清楚。心里既有懊恼,又有对自己的困惑,却也有一份理所当然般的坚定。

“‘不’?小南你…”

沈玉没想到女儿会拒绝,刚想说她两句,却被顾文拉住,“算了,你干嘛逼她?别对孩子太苛刻,她想怎样就怎样吧。”

刚被叫过“爸爸”,顾文心情好到不像话。原本以为要打开小丫头的戒心,需要花费很多时间与努力呢。岂料惊喜从天而降,他现在只想无限宽容地对待这个刚入顾家,对一切都还陌生且不适应的孩子。

“好吧。”沈玉叹了口气,随即被顾文拉着进房换衣服去了。

“匪,既然回来,今晚就别走了。我们很久都没有一块吃早餐,希望明天的早餐桌上可以见到你。”顾文关上门前,最后对弟弟说。

“好。”顾匪点头。

转头重新看向夏南,发觉她依然站在原地,用一种说不出怪异的眼神盯着他看。

两人视线交汇,她像被电到般蓦然回神,随即转身就走。

“你去哪?”顾匪叫住她。

“回房洗澡睡觉。”她回头淡淡一瞥。

“睡觉…这么早?睡得着吗。”顾匪看了眼表,“你还没好好看过顾家吧?我带你参观一下怎么样?反正明天也休息。”

“没什么好参观的。”夏南不为所动。

“那我带你去我房间见识见识,我那好玩的东西多了去了。我还可以榨果汁给你喝,要不要?”

一听到果汁,夏南下意识地舔了下嘴唇。

――其实她从刚才就一直觉得很口渴,始终忍耐来着。不想麻烦顾文,不想打扰母亲,而自己也不敢独自在顾家里走动找水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