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适才我说的话,她到底是不信的。

底下的众人,或站,或跪,却久久没有人回答她。

“怎么,这个问题这么难回答吗?”她冷笑一声,自椅子上优雅地站起身,缓缓走到一个小太监面前,抬手:“你来告诉我!答对了,本宫自有重赏!”

那个小太监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地上,颤着声音开口:“禀殿下,死的那个,好像就是羡鱼!”

“哦?怎么是好像?”凌朝樱状似不经意地抬手自他面前闪过,末了,却是牢牢一把揪住他的耳朵,狠狠拽着:“答对了,有赏;这要是答错了,本宫也绝不轻饶!”

“哎哟。”小太监立即疼得龇牙咧嘴,连连一叠声地求饶:“殿下饶命,殿下饶命,奴才该死,奴才该死。”

“给我拖出去,赏他二十大板,小惩大诫!”

那个太监就这样被带了下去,院子外面随即传来一下一下的杖责声,伴着声声带着哭腔的求饶,听得人很是惊心。

院子里的众人,一个个惶恐地恭谨跪着,深深低着头,唯恐下一个倒霉的便是自己。

“现在,你们该好好回话了吧!”

“禀王妃殿下,临渊羡鱼,原是双生姊妹,长得是一模一样,奴才们眼拙,平日里也经常弄错!”一个声音犹疑地颤抖着说。

“一模一样?这么说,当真就没有办法弄清楚了!”

“这个院子里,倒是知秋姑娘机灵些,她是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的!”又有一个声音说。

“知秋?她倒确实是个机灵的!”听到我的名字,凌朝樱像是顿时来了极大地兴趣,一步步朝着我们这里走过来,圆睁着一双凤目,咄咄『逼』人:“知秋,你来告诉我,谁是羡鱼!”

看着她这样的架势,我倒笑了,顿时心下了然。今天,我若说了,就是自己出卖了姐妹,害得临渊枉死;我若不说,等着我的,必不会是二十大板那样简单!

好一个小惩大诫,惩的是那个小太监,戒的却是我!只怕,刚刚即使没有人说出我来,她也会让我回答,故意为难。

“好,奴婢可以告诉殿下,不过,只想告诉殿下一个人!”我冲她淡淡笑了一下,慢悠悠地开口,冷静得出奇。

避无可避,便无须再避,逃不过,最多也不过就是那一个字!我确实怕死,可是,刚刚临渊死去的样子,却似给了我万分的勇气。

而羡鱼的事,只怕一开始,便是她的阴谋!就像她说的那样,小惩大诫。或者,更毒辣的,捎带手,一网打尽。

见我这样,她微微怔了一下,沉思片刻,随即转身向室内走去:“如此,便有请了!”

我紧随其后。

进了屋子,关上门,眼前顿时一暗。

不去理会她的诧异,依着记忆,『摸』索到梳妆台上一把剪刀,悄悄紧握在手,缩回衣袖。

“现在,可以说了吧!”她打量我一眼,懒洋洋地说。

“不是我可以说了,”我轻轻开口,两步跨到她身边,没等她反应过来,剪尖已是抵上了她的喉咙:“而是你该说了!我知道这一切大约都是王妃殿下的精心谋划,只是,你跟羡鱼无怨无仇,为什么非要置她于死地?”

“你,你想干什么?”没有想到我居然这样,她有片刻的惊骇。

“小惩大诫,”冷冷一笑,我模仿了她的语气,一字一句慢慢沉声:“或者,玉石俱焚!”

“别冲动,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,”她很快恢复了冷静,放软了声音,开出诱『惑』的条件:“甚至,我还可以让你嫁给允然做侧妃!”

“不,不需要了!”我冷冷回绝,这瞬间发生的一切,已经让我对这个皇宫,对自己的妄想,彻底死了心。洇着临渊的慢慢变冷的鲜血,直冰到心底。

“说,为什么这样陷害羡鱼?”

“她?我生平最讨厌男人三妻四妾,杰王成亲未足一年,就提出要纳妾,九王妃是我的堂妹,我怎么好看着她受委屈!”

“王妃殿下也会替别人打抱不平?恐怕,这不是事情的真相吧!”我低低地笑了,她说的话,我当然不信,一个字都不信。

她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讶,清了清嗓子,开口:“好吧,信不信由你!我只是看不过。若是单凭有几分姿『色』,什么下三滥的出身都可以嫁入皇室,那这皇家岂不是要反了天了?”

她说的是羡鱼,却是在警告我。受制于人却不『露』一丝的怯意,我是真的不得不佩服她的魄力。

“你看不过?”

你看不过的只怕不是羡鱼!如此大费周章,陷害我身边一个不相干的女子,只不过是用这样的一种血腥给我一个警告,不要心存妄想。殊不知,做妾,原不是我心头所愿。

“当然,你以为皇家真是什么人都可以娶进门么?”她笑睨我一眼,面带不屑,轻捋了一下鬓角的发丝。

我忍不住嘴角带笑,百分百确定是在说我,也不说破,手里的剪刀却是抓得更紧了些。

“那你要我怎么做?”

“我要你现在就对着窗外大声说出来,刚刚死去的那个,就是临渊!”紧了紧握住剪刀的手,我冷硬着声音开口:“从此再不追究这件事!”目光落在她纤细光洁的脖子上,心里有不自禁的嘲笑,原来,我始终是无法残忍的。

“就这么简单?”

“并不是想伤害你,我只要救回自己的朋友!”

“好,我应承你,一定不再为难她!”她轻松地一笑,脸转向窗外,沉声说:“适才,知秋姑娘已经解释清楚,刚刚羡鱼已然畏罪自尽,此事就此揭过,与余下众人再无牵扯!”

“现在,可以了吗?”凌朝樱朝我轻笑。

我随即撤回了剪刀,一把扔到地上,手一摊,做了个‘请’的姿势,回给她一个笑脸:“王妃殿下请便!”

“我自会请便,”凌朝樱却并不理我,冷冷一笑,轻松捡起地上的剪刀,攥在手里:“只是,这个东西太危险,还是在我手上比较让人放心!”

我也不去理会。

打开门,从屋子里面出来,已是接近正午。五月末的阳光,照在脸上,分外刺眼。

一见凌朝樱出来,她的侍从赶紧走上前扶住她。

羡鱼还跪坐在临渊的身边守着,脸上泪痕未干,嗓子却已经哑了。

我轻轻走过去,从后面拦腰抱住她,将脸贴在她的背上:“没事了,已经没事了。”面颊上传来的温热触觉渐渐舒缓了一直紧绷着的神经,真实的踏实。

“没事了?”凌朝樱似是已经从片刻前的惊变中,缓过了神来,直直看向我,嗤笑:“别人是没事了,只是你呢?”

“你说过,此事就此揭过,与余下众人再无牵扯,”我猛地抬起头,对视过去,不可置信:“还是王妃殿下记『性』如此不好,这么快就忘了?”

她盯着我的目光,像是在打量待宰的猎物,脸上笑容愈发勾勒得志得意满:“我是说过,与余下众人再无牵扯,可是,知秋姑娘,如此聪慧勇敢,我怎么能将你委屈在平庸无奇的‘众人’之内?”

“你。”没想到她会这样出尔反尔,我自然气愤难当,却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。这个人,就像我老师说的,在这个深宫中,的确玲珑狠辣,手腕过人。

“刚刚在里屋,你可不是这么讲的!”想到刚刚屋内只有我们两个,而我,只是恫吓,却没有伤她分毫,无凭无据,她就算要为难我,也得考虑我老师的分量。

“刚刚?刚刚,你一个小小贱婢,居然持械要挟本宫,本宫岂会善罢甘休?”

她慢悠悠地笑着,突然撩起衣袖,侧了头吩咐身边的太监:“贱婢何知秋,居然胆敢以下犯上,妄图行刺本宫,如此大逆不道,还不给我将她速速拿下!”

衣袖下,一劫皓腕,晶莹剔透,阳光下润泽生香,却突兀地多了一道殷红的刺痕,不深,却鲜血淋漓,格外醒目。

刚刚钳制临渊的那两个小太监走过来,一左一右拉住我。

“这伤分明不是我弄的!”

“不是你,难道还是我自己么?”凌朝樱冷着脸『色』走过来,微微俯首,附到我耳边,压低声音轻笑:“其实今天,我只是想借那个贱婢的事吓唬吓唬你,好让你死了心。只是你太不识抬举,既然胆敢威胁我,就要有勇气承担后果!”

果然如此!

我哂笑:“让我死心?凭你的权势,只怕弄死我也不是难事。何必舍近求远牵扯上无辜的『性』命?”临渊替了羡鱼一死,但谁也不会想到,真正害了她的,却是我。

突然觉得累,很累。

“我并不是怕你,只是真要这样无凭无据杀了你,别说,你那个老师不会善罢甘休,只怕允然少不得也会怪罪于我。如今,你自寻死路,我岂会轻易放过?”

她的声音依然低沉,只是听在我耳朵里,却莫名撩拨起心底的一层激『荡』。原来,她至今没有动我,是存了这样的心思。

“你要我死?”挑了眉认真看她,到了这会儿,我反而不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