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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蕈是府中的嫡长女,更是老侯爷指定的继承人。

现任侯爷江保安违背老侯爷的意志,逼她入宫采选。虽早前说不一定选上,但正是这一步,就已然是想把她赶出府,不给她家产。

更何况,真还那么巧,她就此被选入了皇家。

朱先生,免不得内心担忧:这分家,若郡主碍于孝道,则对方谋划的全都能成;若郡主铁了心要分,必然不能和和气气的分。

鹰,怎愿意撒开手中的兔子?

而此刻江蕈心里正在想的是:侯府的家产,她可不该只拿出嫁时陪嫁的两万两白银,加上虚头巴脑的针头线脑、锅碗瓢盆。

太子妃大婚,庆阳侯府操持出嫁单子的是继夫人林氏。经她手筹备的元配之女的嫁妆,能有多少值钱的玩意儿?

“账册属下会小心保管,郡王交代属下的事,定妥善处理办好,” 朱振堂说着站起身来。他上前收好账册,“还有一事属下觉得郡主得防范一二。”

江蕈用杯盖掠去漂浮在杯中的一颗莲子心,“何事?”

“侯爷前两天派前院的两位管事,分别前往侯府祖籍——洪州,还有老侯爷生前任职最久的凉州两地。”

江蕈心中一痛,没想到父亲这是要环环盘算,步步紧逼。

她脸上的冷笑更加深一分,“由着父亲去吧,洪州、凉州两地,所有江家的产物,若没手持我的信物,谁去也没用!一分钱都别想拿到。”

朱先生禀完了要事,抱着账册,拜别郡主。

江蕈唤邱英进来,“上次寄出的信,大舅舅的回信到了吗?”

“今晨刚到,正要和您回禀,”邱英从束袖里掏出一封信,“跑马来送信的乃是冠军大将军亲随。”

江蕈接过信,知道这信一来一回才十多日,往返千里,送信之人定然日夜兼程。来信的人是她的大舅舅——冠军大将军张问敬。

大将军府和庆阳侯府类似,世代子女出猛将。无论儿女,军营之中,凭才能者任官职。十年前,百越、仓梧地带匪乱不断,道明帝派大将军张问敬,镇守在闵州府地界。

江蕈的外祖父母和几个舅舅等家眷,都跟到地方去了,常年见不到面。

但是血脉亲缘,他们依然惦记着幼妹留在这世上唯一的孩儿。每过节庆等,总还会和江蕈保持书信往来。

这一次父亲与继室如此待她,但孝道大于天,一句“天下无不是的父母”!压倒多少孩儿渴求的公道。

父亲生了她,作为女儿,有些话她不能说;有些事,她也不能自己动手做,她需要外祖家的助力。

仔仔细细地把信读了两遍,江蕈深深呼出一口郁气。

首先,大舅舅在信中答复了她,关于母亲牌位之事。

大舅舅在信中坚定地写道:“我张家女郎,生前若在夫家日子不愉,自可休夫回娘家;死后若不想葬夫家,自可回我张家祖祠,死生永是张家人。何须在意世人口舌!”

江蕈盯着大舅舅写的这句话,心道:“我终于为母亲完成这桩心事,她的牌位可以回她想去的地方了。”

大舅舅的笔迹铁画银钩,后面洋洋洒洒一幅长篇,概括起来,还有两件事:第二件事,我很生气,我们全家都很生气;第三件事,你大舅母和小姨母,很快回京都。

江蕈甚至透过信,看到了大舅的咬牙切齿。小姨母,那可是一手红缨枪耍的虎虎生威,战场上,一枪能接连刺死五名敌兵的,奇女子。

江蕈将信又反复读了一遍,随后走到母亲张氏的牌位前,将那信纸就着供奉的香火,燃了。

信封中除了这信,还有一份母亲当年的嫁妆单子副本、一份皇家御赐之物的宫内文书副本。

大舅舅这是让她提早获知,徐徐图之。

“母亲,很快您就可回家了。”

映红在院外拦了来传话之人,与来传话的婆子,站着院门口攀谈着今日天气甚好......

映秋走到内室,轻轻扣门:“郡主,林夫人差遣前院的婆子来传唤您去前厅,说将要开宴了。”

“知道。”江蕈应答。

宴席是男女分开坐的,男客在正厅正室,女客在正厅侧室,两处宴席只一墙之隔。

此时男客宴席上,江保安正笑着给姬无由介绍酒桌上在座的诸位亲属。

“这是阿蕈的大舅父,定远伯。”江保安指着眼前一位四十多岁虚胖的中年男子说道。

那男子笑的谄媚,忙不迭地上前给太子行礼。

姬无由,清冷的眸子撇了眼这胖男子,又转过头对着江保安,认真问询:“孤听闻,太子妃舅父乃是冠军大将军张问敬,现他驻守闵州,怎么又有一个大舅父定远伯?”

此言一出,厅内落针可闻。

定远伯,圆滚滚如冬瓜一样的身子微微摇晃一下,须少白皙的脸庞顿时涨红。

江保安也被太子这出其不意的一问,问到语塞,往常胡诌海说的嘴一下噎住。

冠军大将军这个江蕈嫡亲的舅父尚在人世,他却拉着继夫人的娘家兄长说是江蕈的大舅,好像是不太妥。

可是,那要他怎么介绍呢,难道说这不是太子妃,亲生母亲的兄长,而是太子妃后母的兄长?

此时江保安心里埋怨起林氏,都是她说,若按理法,江蕈就该唤其舅父。她要抬举娘家兄长,说引荐给太子,将来或可谋个职缺。

二叔长着一张慈眉善目的脸,他一向性子和软。

此刻见场面尴尬,忙站起来打圆场:“殿下可能不知,这位乃是府内继夫人林氏的胞兄,将军府乃已逝元夫人的胞兄。”

太子明显并不想理会这个说辞,或不想搭理某人。

他仍专注地,捏着手中酒盅的细颈处。

场面立时更冷了。

“呵呵呵......”席上还有林氏的姐夫,定远伯那也是他的大舅哥。

见场面尴尬,他干笑着站起身,也想在太子殿下跟前混个脸熟,附和道,“虽然是后母的兄长,亲戚上也算是阿蕈的大舅父哇!”

“这位又是?”姬无由声线依然清冷。

无需旁人介绍,这位身穿清灰长衫的男子,躬身回:“回禀太子,我乃京兆府尹下一书吏——林馆,家中拙荆乃侯府夫人的胞姐。”

姬无由闻言,嘴角扯出一分讥讽,“孤倒是寡闻了。”

江保安听着这话,只觉得脸面都没了,这等子家私,真不该在太子跟前说弄。

何况大连襟,这话说的何等牵强,后母的兄长,那算哪门子的舅父?还牵带着后母的姐夫,难道还想攀太子妃一句姨父不成?

都怪林氏,非要看重安插进她这娘家亲眷几人。

此时,定远伯的脸色更难看了。

他的先辈早些年并没有为洛朝做出什么贡献,得了个伯的称号,还是父亲汲汲钻营得来。

这些年,家中更无有出息的子孙,在勋贵世家中,简直就是末位的破落户。

直到家中的妹妹靠自己的“本事”,嫁给了庆阳侯做继室。靠着庆阳侯府丰厚的家底和人脉,定远伯家中的生计渐渐才有了起色。

旁边的几位和庆阳侯府有姻亲的勋贵坐在一旁。不知是太子跟前不敢造次,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,都没人再出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