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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蕈在褚英殿一个人用过午膳后,思虑着从喜乐那打听来的消息。

喜乐不愧是符合江蕈脾气之人。宫内、前朝但凡有点风吹草动,他小八卦队长的神通立马就凸显出来,又得了怀秀公公的吩咐,对太子妃务必知无不言。

加上身边的映红也是耳听八方的小能手,所以江蕈虽身在后宫,但消息并不闭塞。

江蕈将事情从头到尾梳理一遍。

等了太子两个时辰,还没见人回来。她拿了一本兵书坐着读几页,躺下翻几页,最后实在看不进去。索性扔了书,双手枕在头下,发阵子呆,两眼放空,不知思绪飘到何处。

忽而瞄到了嵌在床头的一排列多宝格箱子。

箱体不大,看外表就知,这是能工巧匠打造而成,外形秀美而高雅,做工精良。

九个小格子刷了红艳艳的漆,其中五六个格子安上红漆雕腊梅花的小门,门中央镶入圆环玄铁小把手。

其余没有门的空白格子里,摆着些保平安、多子多福的玉雕摆件。

这些带着小门的格子里会摆放什么?

好奇心促使着江蕈坐起身来,她两只漂亮的眼睛,一瞬间点亮,盯着那小门跃跃欲试。

虽然是在太子的东宫,但想想这是在自己的屋子,可以随便翻看。

江蕈趴到床头,兴致勃勃地打开了第一个小柜门,里面放着好几个雕了梅花缠枝纹的墨漆盒子,拿起一个在手中把玩,打开盖子闻了闻,知道是先前太子送自己的同类活血化瘀的膏药。

江蕈把玩了一个小盒子,握在手掌中,触感温凉,想着以后若再去战场就带两盒这个膏药去。

接着又去打开第二个柜门,用手一探,里面似乎是空的。江蕈把手伸进去,往格子底部摸了摸,这才发现并不是空的,只放了一轴画卷。

江蕈轻轻拿出,见卷轴上用一鹅黄丝带仔细的系了个活结扣。

她解开丝带,缓慢展开了画卷。赫然发现,画卷上竟是自己。

看服装配饰,这是入宫采选那日,宫中画师为她描摹的那幅画。没想到大婚后,这幅画被放在自己床头的暗格中。

是谁放在这的呢?江蕈眼神突然透着一丝了然的笑。回忆之前自己夜探,他与李年说的那番“她是合适之人那便是她”,似被临危受命一般。

但见眼前藏在此处的画像,太子这人可真端着,嘴紧着呢。

罢了,罢了。

江蕈悄悄将画像卷起,又系好同样的结扣,放到格子原地儿,就像从未被人发现过。

还有两个暗格打开,是一些治国驭民的书籍,想来是方便太子殿下随手可阅。

江蕈心里不禁赞叹一句殿下胸怀,闲暇之时仍然心系社稷和天下子民。

还剩下最后一个暗格,未打开。

她满腹狐疑,用指尖轻轻去拉开小门,探手进去发现是空的。再往下面摸了摸,这个暗格颇大,原来只在底部平放了一本薄书。

江蕈把那书拿了出来,暗黄色封皮,无字,江蕈纳闷儿道“这本书缘何无名呢?”

右手指腹,轻轻翻开第一页,顿时瞪大了两眼,是一幅画,画笔勾勒出的一男一女衣衫尽除,叠拥在一起……

江蕈赶忙抬头扫了一眼室内,幸好方才说要午歇,伺候的宫人都已经退下。

再往后去翻,或躺着、坐着、背靠大树,各类姿势;内室、花园子里、净室内......当真是活色生香,画面应有尽有。

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。江蕈边看,大脑袋瓜儿边在高速运转,有时看到某个高难度的动作,她还疑惑不已,这定要习武之人,筋骨柔软,方能实现吧?

此刻的她全无寻常女郎,见到此类书籍的恼羞之举。她一个人,坐在床上,坦坦荡荡地翻阅了大半册。

正在这时,太子殿下回来了。

他脚刚迈入内室的门,就看到江蕈捧着一本书,看的津津有味,一见那书封!

一向清冷自持的太子殿下完全不淡定了。他看着江蕈还在有条不紊,手指正欲往后继续翻起书页,他高声急道:“你......快将书册收起来!”

“哦,臣妾觉得这书籍颇有意思,正在虚心好学呢。”江蕈慢悠悠的声调,透着揶揄。

看到姬无由一双白耳,不知何时突然红艳若滴血牡丹。江蕈偷偷挑唇笑了,但还是听从他的话,将书放回原先格中,关上了小格门。

“这书印刷出来,不就是给人阅读的,殿下说是不是?”江蕈走到太子面前两步远的地方,瞧着他又道,“圣人也曾说,食色性也。”

姬无由被她此等豁达女郎的姿态,弄得措手不及,十分罕见的支支吾吾一声。并未回答她,而是将左手握拳,抵在唇边,轻咳嗽一声,“不是让你别等我吗?”

姬无由以为自己办完正事,回到褚英殿时将蕈定在熟睡当中才是。

谁知忙完正事回来,一进门,太子妃却是精神奕奕地坐在床上,看他偷偷藏在格内的小妙书。早知有今日之情境,就该收放到更隐蔽的箱子里,锁起来才是。

姬无由,内心若万鹿撞怀,但仍然端肃着脸。若不是江蕈这几日慢慢了解他性情,只当他真的如表面上那般镇定无比,毫无波澜的神情。

江蕈含笑低头,抬起头盯着他,一看就是刚忙碌回来的样子。也未在此事上继续纠缠,而是冲门口的喜乐摆摆手。

“饭菜和百合银耳羹都温着,太子妃。”门外响起喜乐的声音,江蕈露出一个赞赏的笑来,这个小太监有几分机敏,事儿办的不错。

“端上来吧。”江蕈吩咐。

“是。”

喜乐用玄色漆盘端上来三菜一汤,并着一碗百合银耳羹,放到室内中央的八仙桌上,躬身退下。

姬无由看着她让下人备着的饭食,今日以来的倦怠都冲淡了不少。

中午他并未正经用膳。

看到眼前的饭食,当即坐下来用膳,最后吃了半碗羹。

江蕈坐在他对面,眉眼温和地看着他。见他就要放下筷子,劝说他多用两口,姬无由摇头说怕积食。

江蕈看他的确已经吃饱了。看着桌面还剩下的半碗银耳羹,便用他的汤勺,将剩下的半碗甜羹,吃了,美其名曰她看不得浪费。

等宫人上来收拾盘碟后。

江蕈又朝着姬无由坐着的地方靠近了一点,姬无右不明所以,眼神透着不解瞅向她。

“殿下累了,歇息一会吧。”

“也好。”姬无由应道。

因天气还有一丝燥热,午后的室内即使放了五个冰盆,也算不上凉爽。

是以,姬无由换了轻薄的鹅黄丝绸睡衣。真丝的布料最是服帖在躯体,显露着他蜂腰猿背,虽看起来文质彬彬,但随皇家武术师傅也弓马射箭的太子殿下,此刻胸肌发达,凸显出两处小山丘......

室内燃着安神的淡味熏香,暗香一丝丝浮动。

江蕈突然觉得鼻子一热,啪嗒,啪嗒,鼻子流血了......

太子没成想就要躺下午歇,突生出这番变故。忙要唤太医过来诊治,被江蕈摇手直呼不用,不用,说喝盏凉水就好。

她唤了映秋二人进来,映秋和映红帮忙止血,又是手帕、又是灌水、又是轻捏鼻子......好在,不一小会儿,江蕈的鼻子止住了血。

“这好端端的,太子妃怎么会突然流鼻血?”映红退下时忍不住小声嘀咕道。

“早秋干燥,回头让小厨房近几日多备一些梨、百合、莲藕等吃食。”已退出走到门槛处,映秋的声音渐渐轻不可闻,直至悄无声息。

等这番变故收拾妥当,两人终于躺下安寝。

帷幔放下后,内帐光线暗,江蕈一转头发现姬无由还睁着眼睛,盯着床顶上的帷幔,眼神炯炯,但细看会发现,眼珠是涣散的。

“眼下御史之事可算解决了?”江蕈轻声询问。

“嗯,我已手书一封让胡大人带去给刚亮。明日一早他的陈罪书应该就会呈给陛下,便平息此事。”姬无由低语。

“既已解决,那你为何还睡不着,可是在思虑后面陪我回门的事?”

“我不太放心。明日一大早我让胡大人再去诏狱一趟,确定刚大人被释放出狱,让吏部早点核发文书,提早赴任。”

姬无由思虑了一会,转过头,叮嘱江蕈:“后日需要回门,要带的礼物母后那边想必已有安排。你抽空去母后的宫中瞧瞧,哪里有需完善的地方可和她商量。”

“臣妾知道的,殿下不必为我的事忧心。”

“之前你还疑惑,为何你父亲非要把你送入宫中采选,现在可是探查出缘由?”姬无由低沉的嗓音,飘入江蕈耳中。

使得她的心也一瞬间沉了一分:“当前我并不知具体缘由,但是大概有了猜测。相信不过这两三日,我就能查清事情始末,算计我的人,我一个也不会放过,”说到此处,江蕈清了清嗓子,“该反击之时我不会手软,哪怕那人是至亲之人。”

江蕈的声音泛起冷意,想必这番话到底还是触到她内心之痛。谁被至亲之人算计后真能心中无波澜呢?无非学着接受,学着看清后,仍要坚韧的活着。

姬无由听出她话中的寒意,想想两人还真是同病相怜,都不得父亲喜爱。

虽然锦衣玉食,但都在自家活的步履维艰。只是自己幸好还有母后,而太子妃却是连母亲也没了。

想到这,姬无由缓缓伸出了手,拍了拍江蕈搁在身侧的手,安慰道:“我会帮你的。”

江蕈反拍了拍他修长暖玉的手,那手背传递给她的暖意,驱散她在这人世间越来越冷的心,“嗯,臣妾也会帮殿下的。”

“睡吧,明日我事务少,好好在褚英殿陪你,若是你想外出,我陪你去游湖......”

姬无由声音渐渐低了下来,缓缓,沉入睡梦。

江蕈静静瞧着他光洁的面庞,轻轻用蜷缩的食指摩挲他高挺的鼻梁。

两人是分开盖锦被的,看着他外侧肩膀露在薄被外,帮他掖好被角。

随后江蕈扳正了一下,躺着的睡姿,慢慢也睡着了......

午歇后,二人玩了会子双陆。想来此时得空,二人乘坐步辇去坤明宫拜见皇后。

刚一进大门,就被小太监迎着去了柳皇后日常打理的僻静花园子处。于是太子夫妇二人,一边赏看皇后亲手打理的这些花儿。

这天底下顶顶尊贵的三个人,一边若寻常人家的母子和婆媳一般,闲话家常。聊了朝堂上这两日之事,也聊到回门要备的物品,要筹备的礼数……

江蕈发现,无论应对何事,柳皇后总是充分尊重太子和自己的意见,给予长辈的认可、肯定。偶尔她才会提点补充意见。

也许正是因为有这样的皇后,才培养出如此端正、独立、胸怀开阔的太子。

晚上,二人被留在皇后宫中用了晚膳。而后拜别皇后,返回了东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