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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说有一种鱼是被养虾户深恶痛绝,恨之入骨的。

那绝对是矛尾复鰕虎鱼。

鰕虎鱼作为世界上分布最广,种类最多的鱼种,全世界大约有200属1500种,中国自己有41属120余种。

全种群广泛分布于三大洋热带、温带海域及世界各地淡水水域;中国沿海及各江河均有分布。

中国常见种类有子陵栉鰕虎鱼,产于各江河湖泊;矛尾复鰕虎鱼,沿海均产;舌鰕虎鱼,产于南海、东海及各大江河下游;五线叶鰕虎鱼,产于南海,栖息于珊瑚丛内。

中国名产“子陵鱼干”、“庐山石鱼”是以子陵栉鰕虎鱼幼鱼干制而成,味鲜美。

矛尾复鰕虎鱼是敖海源接触钓鱼的第一个鱼种,也是从小学到大学钓的最多的一个鱼种。

85后的他,小时候家里虽然不像六七十年代那样困难,但是也还是赶上了买粮要粮票粮本的末班车。

尽管那个时候买肉已经不需要肉票了,但是很多时候依然买不起肉。

没办法,老爹老娘一个月的工资就那么点儿,想吃红肉?等过年过节吧!

所以,去河里海边钓鱼,就是敖海源小时候补充肉类蛋白质的重要来源。

那个年代不像现在,碳素的竿子是个啥玩意儿?碳做鱼竿儿?别闹,那东西黑了吧唧的一摸就碎……

玻璃钢?那是有钱人才玩儿的起的高级货色,穷人玩儿不起的。

细毛竹鱼竿,敖海源老爹当年手里倒是有那么两支,但是也宝贝的紧,轻易不让敖海源碰。

但是钓鰕虎鱼又很容易得手,所以敖海源小的时候钓鱼,以臂为竿,指为导环,抡圆了胳膊,主打的就是一个扔哪指哪!

小的时候敖海源用过最贵的鱼饵可能就是虾,而且每次都是切一点点扔下去钓鱼,因为贵啊!肉都吃不起还用虾钓鱼,奢侈……

所以大多数的时候,都是在院里扒开谁家门口的红砖,底下准有一条粗大的蚯蚓。

出钓的时候,敖海源老爹都会带一把用锯条做的小刀,把钓上来的小鱼片片儿或者直接切小段儿挂钩。

用渔线拴上一枚大海钩子,挂上蚯蚓或鱼段儿扔下去就开钓。

坠子也很少是铅的,如果是淡水钓鱼就是用牙膏皮卷,如果是海水直接就是一个大螺母,高级一些的会整一个气焊嘴子沉到水里。

鱼线倒是便宜,但也是极其普通的硬尼龙线,上吊都能把脖子瞬间勒断的那种。

拇指食指捏住线,唰唰两下反向抡圆了抛出去,等到坠子沉底之后,食指勾住鱼线来回逗弄两下,如果没有鱼咬钩再逗弄两下。

当有鱼咬钩的时候,手指头的感觉是最为敏感的。

贪吃的鰕虎鱼会冲过来一口咬住蚯蚓,手指感到几下快速且强烈的抖动时,勾住鱼线狠劲儿往后一拉刺鱼,然后开启人肉风火轮模式,俩胳膊交替着赶紧倒线,鰕虎鱼就一下被拽上来了。

别看设备简陋,但那时候资源丰富啊,还没有那么多污染和生态环境破坏。

敖海源早上和老爹出去,到晚上能钓满两个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常见的塑料买菜篮子。

但就是个体不大,最大的也就是不到20厘米的样子。

为啥钓不到大鱼?大鱼都在哪儿呢?

因为离岸近啊,大鱼都在几十米外的深水区呢,敖海源就是把胳膊抡掉环儿了,最多也就是能扔个十几二十米的样子。

迄今为止,敖海源印象最深的一个钓点叫做白灰埝。

那是原来天津碱厂排出的废渣,据老爹说,当初小日子不错想买,但是中国不卖!

经过几十年的沉淀,最终形成了体量碱渣山,被老人们称作“白灰埝”。

过了这道白灰埝,蹬自行车再骑个几公里,就到了海边儿了。

敖海源小的时候相当的惧怕走这里,只因为白灰埝的东北部都是卤水池、盐汪子、盐池子,是生产食盐的地方,一眼望去盐水池中一小岛上有一颗小树在风雨中摇弋着。

而这些有水的地方,底部无一不呈现出瘆人的灰白色,水则呈现出亮蓝色。

本来这些地方骑自行车就不好走,敖海源老爹怕敖海源坐在后座上不老实,每次都吓唬他。

“坐住了啊!别乱动,看见这两边儿了吗?这底下都是卤水,掉下去人就烧没了,到时候连渣儿都不剩。”

敖海源小时候不懂啊,荒凉的有些可怕的环境,再加上那股难闻的味道,每次路过这里敖海源几乎都是闭着眼过去的。

等到什么时候闻不到那股刺鼻的气味儿了,什么时候再睁眼,回头一看,白灰埝已在身后了。

也是在这里,敖海源第一次接触到了沙蚕这个东西。

从一个老大爷的手里,敖海源接过了人生中的第一条沙蚕,尽管那个东西感觉像海里的钱串子,但是他依然没有害怕。

给钩子换上了沙蚕,敖海源真的感觉到,这个东西在海里钓鱼是真的比蚯蚓好使,虽然虾更好使。

再大一些,老爹也舍得把毛竹鱼竿给敖海源用了,因为他有了更好的玻璃钢鱼竿……

直到如今,敖海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把那支竹竿保留下来。

竹竿拴上细一些的尼龙线,气门芯里插一个老式的塑料浮漂,卷一卷儿铅皮当做坠,不需要调三钓四,也不需要悬坠钓法,竿子抡圆拍到海里,什么时候浮在水面的漂被黑了!

提竿准中鱼!

钓的鱼多了,回家就会被老妈宰杀好蒸熟,用纱绷笼子罩上在太阳底下晒成鱼干,冬天的时候煮面汤,整条煮不剪碎。

味道嘎嘎鲜!

新鲜的吃法莫过于鲶逛旱萝卜炖豆腐。

这也算是家里的一道特色菜。

但是小时候的敖海源特别不喜欢旱萝卜煮好的那个味道,你要说吃素丸子么?哎,那个可以接受。

涮羊肉、烤羊肉、手扒羊肉,很oK,一顿能炫一盆,但是羊肉丸子、羊肉饺子?抱歉,打死也不吃!

而敖海源小的时候最喜欢吃的,是鰕虎鱼的鳃部,那紧实的肉质,嚼起来q弹q弹的。

等到敖海源上了初中了,拿零花钱买了一盘100米的4号尼龙线,当时可是花了他10块钱的零花钱啊。

嘛概念?以97年Rmb的购买力,5块钱可以买一张月票坐一个月的公交车。麻辣烫5毛钱一份儿。一块钱4个游戏币……

带着这盘尼龙线和一包串钩,不论寒暑,敖海源转战于航道局管线队、防潮闸和客运码头等多处海边。

当然,养虾池也是敖海源学生时代去的最多的钓点。

天津塘汉大的海边最不缺的就是一望无际的养虾池。

依仗得天独厚的海边自然资源,在盐碱地上直接开挖,小则百亩,大则几千亩,引入海水灌满整个池塘。

海水蒸发了怎么办?不要紧,开闸放海水接着灌满就行!

因为池塘里养虾的水都是海水,出来的虾味儿比较正,贴近野生的环境造就了盐汪子虾不一般的品质!

而且盐汪子虾在养殖的过程中根本不用专门投饵料,只需吃海里真正鲜活的饵料即可,无污染无添加,是天然的绿色食品;而且海水养殖,虾的生长环境比较宽广,可以得到充分的运动量,养殖出来的虾身体比较健康强壮,抗病性更强,品质也比普通虾更好。同时养殖虾的海水还能晒盐,做到了循环利用!

而且根据晒盐的流程,每个盐池子的盐度不一样,从低到高,如1号池、2号池。。。

盐汪子含盐量高,虾养出来好吃。

但是随着海水的不断灌入也衍生了另外一个问题。

即便入水口有过滤网挡着不让海鱼钻进来,但是架不住梭鱼海鲈鰕虎鱼苗儿或者一些鱼卵随着海水灌进来啊。

等到鱼卵孵化,小鱼苗成长,也是盐汪子里虾苗的生死关。

本身盐汪子就是平底挖出来的大坑,坑底可不像海里游那么多的障碍物,真有障碍物以后拉网抓虾也费劲。

海鸟会在水面上巡逻,鰕虎鱼会在水中监督,它们把瘦弱的、跑得慢的虾给淘汰掉,只剩下‘灵活健将’,注定了只有最有活力的虾才能存活下来,因此最后端上餐桌的盐田虾肯定是最优质的。

一般来说,每年等到虾上市之后,盐汪子里的虾网的差不多干净了,养殖户都会把汪子里的水排的差不多后再拉一遍网,给水里的鰕虎鱼网的差不多之后再撒药,一是消毒,二是把残留的鰕虎鱼全部药死。

但是这样做转年虾的肉质会带一股子药味儿,影响肉质还影响马内。

聪明的养殖户会邀请自己的朋友来钓鱼,或者在本地钓鱼群内发布一些放钓的消息。

入冬后的渤海湾,本来可钓不多鱼种急剧减少,海鲈和梭鱼要么南迁,要么把胃缩成一个球闭口不开。

只剩下被当地称为海粘逛的矛尾复虾虎鱼还能玩儿玩儿。

不用出海辛苦,也不用爬山涉水的爬乱石坝。

能舒舒服服的坐在岸边就钓到不少鱼,何乐而不为?

到敖海源上大学前,只要有时间,就和老爸去虾池子钓海粘逛。

这个时候的渔具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
敖海源和老爹不再是那个竹竿手线玻璃钢的年代了,早就鸟枪换炮用上了碳素竿和纺车轮了。

竿轮都是在洋货市场买的,90年代末千禧年初的洋货市场,可是真的有好东西的。

20块钱一天的钓费,俩人就是40。

早上买上两套不加乱七八糟的正宗煎饼果子,保温包里再带上两套大饼夹火腿鸡蛋,老爹再沏上一壶浓浓的艳茶。

爷俩儿裹得严严实实的骑上摩托直奔海边儿!

半路买上5块钱一盒的鲜活沙蚕,一条沙蚕掐成七八段,一天下来也用不完。

马扎往地上一支,敖海源老爹惯于守钓,而敖海源则是举着竿子满世界转悠。

开始老爹还说他和小时候一样,小猫钓鱼坐不住。

可后来发现他钓的无论是个体还是数量都比自己多出不少的时候,也就不再管他了。

离开了天津来到了岛城之后,可钓可玩儿的多了,敖海源倒再也没有正式的钓上一场鰕虎鱼专场。

这次的钓局,就是周边一家养虾养参的养殖场出完了虾,但是池子还有海参,所以就广邀好友前来给他除害。

海参行动迟缓,极易被钓钩锚伤,加之塘主担心垂钓者借机盗捕,寻常人际关系难越雷池。

关系不硬?抱歉,私人领地,不对外开放!

“老爸,咱们都要准备啥啊?”

周五的晚上吃完晚饭,敖慕之跟着敖海源开始准备转天的装备。

“那你是想坐着钓还是走着钓?”

敖海源看着不安分的儿子,就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。

“坐着怎么说?走着怎么讲?”

“坐着就是坐着钓,重装备,超远投竿子,三脚架往那儿一支,不动地方不挪窝。走着就是长一些的远投路亚竿,轻装简从,搜索整个水域。”

听完这句话,敖慕之从书房渔具屋拿出来了一竿一轮。

看到竿轮的时候敖海源就问敖慕之。

“坦白吧,你这又哪来的?”

“竿子是应姐找珉伯伯给我定做的!轮子是豪哥送我的!”

“呵呵,你这话说的违心不?真当我嘛也不知道?”

“你那点儿小心思还瞒谁啊?他们俩早跟我说了!”

敖海源其实当初也看上了这个香槟金的火箭,打算再过过找这个卖家聊聊的。

结果没想到,被自己儿子给抢了先。

“轮子还没上线呢?”

看了一眼鼓轮的线杯,敖海源从书房渔具屋找出来了好几盘线。

“1号感觉细了,如果要是抛投重一点克数的饵劲儿大了怕放枪,心里不踏实。”

1号线被扔到了一边,pASS!

“3号的稍微粗了一些,影响手感。”

3号线扔回了盒子里,pASS!

扒拉来扒拉去,就一盘2号的8编线还不错。

“就这样盘吧。”

敖慕之捏着这盘白色的2号8编线跟敖海源说道。

“那你自己去上线吧!”

敖海源收拾着别的装备,让敖慕之自己去上线。

上线器也是敖海源自己改的。

原本是一个吸盘式的上线器,被敖海源加装了一个拧紧式的底座后,效果不比成品差多少。

一盘线全部上上去,线杯还有一丝的富余量。

“线杯别太满,容易炸!”

敖海源嘱咐了一句就去干别的了。

敖慕之给鼓轮上完了线,又给自己准备了一个4000型的 Revo inshore装进了背包里。

准备妥当,就等明天开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