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零轻轻捏一下蒋明橙的手指，稍微用力就把蒋明橙拉了过来。
蒋明橙像个被操控的提线木偶一样在床边坐下，有点结巴：“那、那我陪着你，等你睡着。”
“好。”
顾零闭上眼睛睡觉，蒋明橙看着她的睡颜，心里一点点漫出甜意。
他喜欢顾零。
这种喜欢好像每时每刻都在增长。
那顾零呢？顾零也喜欢他吗？
接下来的时间蒋明橙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，还想着等吃饭的时候试探一下，结果大概是保姆做的饭太好吃，他吃着吃着就把这个问题忘记了。
天大地大，吃饭最大。
蒋明橙小同学可不是那么多愁善感的人呐。
下午时分，顾零的面色看起来好多了，只是稍微有点咳嗽，恰逢这时顾零爸妈打来电话，叫她回家。
蒋明橙拉着人的手不放，嘴上却道：“那你回去吧。”
顾零挑挑眉，也不松手，拉着人往外走。
眼看就要出门了，蒋明橙问：“你要带我走吗？”
顾零一本正经点点头：“嗯，想把你拐回家。”
蒋明橙很想说，其实不用拐，他自己会跟着走。
不过他不好意思说。
“那个……我还没换衣服，你能不能等一会儿？”
顾零点头以后，蒋明橙回到房间，等再次出现在顾零面前的时候不仅换好了衣服，手里还拿着一篮水果。
他欲盖弥彰：“水果是给我吃的，你别多想。”
新年上门拜访，空手去多不好意思。
顾零也没有多说什么，两个人一同出了门。
其实在电话里顾妈妈就说过要邀请蒋明橙来家里玩，因此看到蒋明橙的时候并不诧异，见他乖乖提着果篮上门说着新年好之类的吉祥话的时候，顾妈妈心里的喜爱都快溢出来了。
蒋明橙一进门，亦步亦趋地跟着顾零，眼睛盯着人不放。
而顾零呢，平日里没几句话的她也会时不时询问蒋明橙几句，还会给人夹菜。
这两人的模样，俨然就是小情侣啊。
顾爸爸暗自吃味，自家闺女平时可没有这么贴心。
顾妈妈磕cp磕的飞起，根本不知道两个人还没捅破那层窗户纸。
这不，趁着顾零去厨房洗碗，顾妈妈就一脸八卦地凑过来：“小蒋啊，阿姨问你个事儿。”
顾爸爸一看她这模样就知道媳妇儿要口出惊人，小幅度地拉了拉人，获得一记冷眼。
顾爸爸：……
我尽力了，小蒋，你顶住。
“你和顾零是谁先表白的啊？昨天晚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儿发生？”
蒋明橙完全没料到这个发展，耳根子一下子就红了：“……没有。”
什么表白？他都还不能百分百确定顾零喜欢他。
至于特别的事，一起过除夕夜吗？
顾妈妈失望的同时松了口气：“小蒋啊，你们还小，虽然恋爱很甜，但是有些事要等你们毕业了才能做，知道吗？”
有些事是什么事？
蒋明橙不懂，但这种时候点头就对了。
顾妈妈身上有种奇异的亲和力，蒋明橙在聊天当中渐渐放松下来，不知不觉被套了很多话。
顾妈妈一脸揶揄：“原来我家零零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这样的啊，喜欢牵手和拥抱。”
其实不是顾零喜欢牵手和拥抱，而是温暖的拥抱具有治愈人心的功能。
蒋明橙试探性地说道：“顾零喜欢我，这么明显吗？”
“当然了，我跟你说啊……”
“说什么？”顾零端着洗干净切好的水果走过来。
她一出来就看见妈妈和蒋明橙挨在一起嘀嘀咕咕，一脸兴奋，爸爸坐在一边，眼睛盯着电视，实则耳朵竖起听得聚精会神。
不会是在讲她小时候的黑历史吧？
说自家女儿的八卦当然不能当着人的面说，顾妈妈十分自然地说起其他的话题。
顾零直觉有什么不对劲，她问：“爸，你们刚才聊什么呢？”
顾爸爸阴阳怪气：“说你是贴心的小棉袄呢。”
顾零：“……”
洗个碗切点水果的功夫，这个家变得好陌生。
晚上的时候在顾妈妈的热情邀请下，蒋明橙留了下来。
顾零家里还有一间房，里面倒是有一张床，但是平时堆放了很多杂物，需要临时整理出来。
一家人连同蒋明橙一起动手，很快清理出房间。
等顾爸顾妈去洗完手，顾零和蒋明橙才去洗手。
顾零最先洗干净，站在洗手池边看蒋明橙。
蒋明橙洗手很慢，洗的也细致，打上泡沫以后细细揉搓，力求把双手的每一寸肌肤都洗干净。
顾零轻笑一声：“洗的这么慢，不然我帮你？”
蒋明橙动作一顿：“这样是不是不太好？”
“那你自己洗。”
你怎么不坚持一下啊，一点恒心都没有。
蒋明橙撇撇嘴，把手上的泡沫冲洗干净。
房间内。
在顾零的指导下，这一回，蒋明橙的床是他自己铺好的。
只是这么一件小事而已，他就开心的不得了。
情绪是会传染的，顾零也跟着笑笑：“好了，你先休息吧。”
“等等，有件事要问你。”
“什么？”
蒋明橙看着她的眼睛：“你是不是喜欢我？”
顾零被这个直球打的猝不及防，她错愕地张开嘴，半晌没反应过来。
蒋明橙见她这个反应，有点伤心：“不喜欢吗？”
“不是！”她急着反驳，说完又有些懊恼，她原本计划的表白可不是现在这样莫名其妙的情况。
蒋明橙一下子开心起来：“我也喜欢你，我们可以在一起吗？”
乱了乱了，全都乱了。
这也太草率了！
顾零忽然就明白她在厨房的时候，外面的几个人聊了些什么。
顾零扶额叹息，这跟她计划的一点也不一样。
她原本打算在毕业当天跟蒋明橙告白的，然后两个人一起去京市上学。
这可是告白啊，这么重大的事情，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定下了？
“我觉得这件事是不是可以推迟一下？”
蒋明橙一下子就冷了脸，冷漠道：“哦，那你推迟吧。”
哼！都是借口！
“阿橙。”顾零无奈，“我只是觉得告白是一件重要的事，现在这样太草率了。”
蒋明橙听出了顾零的言外之意，下沉的心又开始飞扬。
“那我们郑重地来一遍。”他严肃了神情，缓慢而郑重地喊出顾零的名字。
“顾零，我喜欢你。”
他看起来认真又坦然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紧张的手心冒汗，心脏似乎都不敢跳动地太过剧烈，唯恐错过了什么重要的话。
他的眼睛明亮，里面盛满少年纯粹炽热的爱意，如同一团火，把顾零所有的犹犹豫豫燃烧殆尽。
窗外狂风乍起，呼啸的风急促，似乎也在催促着顾零答应他。
她终于开口：“蒋明橙，我也喜欢你。那，谈个恋爱吧。”
这样热烈的少年，没有人不会喜欢。
蒋明橙扑上去抱住她，声音响亮：“好！”
顾零笑着搂住他：“小声点，房顶都要被你掀翻了。”
这个表白来的很意外，但是并不像顾零想象中的草率。
因为无论是顾零还是蒋明橙，两个人都认真又郑重。
表白重要的不是特殊的日子和隆重的仪式，而是同样怀揣着真诚的心的两个人。
刚刚确定恋爱关系，蒋明橙兴奋的不得了，到了睡觉时间还是没有丝毫困意。
直到顾零轻轻咳嗽两声，他终于想起顾零的感冒还没好，便舍不得拉着人熬夜。
“算了，你先去睡觉，明天要第一时间来找我。不对不对，还是我去找你，我要监督你吃药。”
顾零笑着说好，等人在床上躺下，她看着少年染着喜悦的眉眼，略微弯腰在少年嘴角落下一个吻。
“晚安。”
房门关闭，屋里的灯熄灭，只留下一盏微弱的小灯。
蒋明橙在床上翻滚了几圈，房间内传来少年略微苦恼的话。
“这种情况我怎么睡得着啊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