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，你没事吧？”
少女看着这位喜怒无常的家伙，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......原来如此，那么你是【全能】派来的吗？”莫凡平缓了下心情，看了看少女，声音仍旧有些异样。
“是这么说没错啦，不过祂也没有给我解释什么。”少女毫不遮掩，大大方方地直接承认了。
“那你能帮我直接联系到祂吗？”
“唔，按理来说，你应该接受三道考验之后亲自去抢夺祂的权柄的，我没有权利帮你自己面见神座，【全能】给我的任务只是看着你罢了......”
少女云雾构成的身体抖了抖，似是收到了什么命令，蓦然睁大她那双无神的双眼，气鼓鼓道：“这不合规矩！【命运】都没这么做！”
“......”
云烟再次扰动，不知对少女说了什么。少女看了看莫凡，撇了撇嘴，低声自语：“算了，你是老大，你说了算。”
少女无奈地摆了摆手，随着一道轻柔的和风，一切都已消失不见，虚无逐渐爬满了整座空间，而【全能】再一次出现在了莫凡的眼前。
“看起来你都记起来了。”
涟漪在这方空间荡开，【全能】的声音响起在脑海。
【全能】面容无喜无悲，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。
“我想知道白浅的目的到底是什么，这个计划，你应该也有所参与吧？”
“你见到我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个吗？”【全能】嗤笑一声。
“那我要问什么？你为什么要创造我？还是什么？”莫凡凌空坐下，淡声失笑。
【全能】没有第一时间搭话，只是中间的眼眸淡淡看了看莫凡，涟漪荡漾出来的情绪似乎是有些感慨：“你变了很多呢，我现在还记得第一次创造你时你的样子，虚假记忆给你的行为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几乎已经消失不见。”
“人总是会变的，那么你能告诉我了吗？白浅真正的目的是什么？”
“那家伙的目的不是一直很明确吗？我知道你想问的究竟是什么。放心，我跟他有约定，无论你想要做什么，你的世界永远不会覆灭。”
“......那我要怎么做？”沉默一瞬，莫凡叹了口气。
“呵，你应该知道的。”涟漪变了，【全能】的巨眸猛然大睁，庄重威严的声音猛然响起：
“此刻，众神见证，权柄交替，旧神落幕，新神登基——+
“来吧，后继者，踏上前来，接受神权！”
......
天空的血色被金光破开，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波纹逐渐扩散。
【命运】的脚步停住了，眯着双眼抬头望向天空，低声呢喃：“【全能】这家伙，这么急吗？借助【规则】帮祂的后继者踏上登神之路，然后用【全能】命格成神......”
不过似是想到什么，祂又轻摇了摇头：“算了，那家伙算是最强的神明，别人也不敢对祂这般操作有什么异议。
“倒是我这边...阿列克谢那家伙什么时候才能登顶呢？”
【命运】淡淡叹了口气，面色看起来很是怒其不争。
“我说...”阿列克谢平息了下喘息，无奈地看了眼飘在半空中的【命运】：“能不能不要在当事人面前说这话啊。”
“有人正在成神，有人已经是神，有人不渴望成神，但也有人还在路上。”【命运】叹了口气，好不容易有人开启登神之路，结果唯一一个适格者竟然还这么费，真是令神难受。
“刚刚你说已经有人成神了？这么快？”阿列克谢瞥了眼老气横起的【命运】，有些不可置信。
不是，自己还在爬路呢，咋就有人成神了？是那个白浅？还是莫凡？
“是那个叫杰西斯的家伙，那家伙一体双魂，第二魂魄有些特殊，【化身】那家伙似乎很中意他，直接让他化神了。”
【命运】耸了耸肩，语气有些随意。
“那家伙吗？倒是好运气。”阿列克谢没有多问什么，或者说他也没有多余的闲心去问什么了。
身体逐渐被一阵炽热感包围，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流逝。
“这是改造成神体的过程，就是白夜那家伙所谓的诡异适应性，忍一忍就好了...”
阿列克谢已经有些听不清【命运】的声音了，身体的痛感让他有些无力呼吸。
......
涟漪逐渐消散，但是天边的血红早已消散化为了一片金光。犹如高塔般直通天际的血红血柱逐渐散开，如同一颗巨树。
“恭喜你，接替了【全能】的职位。”
白浅，不，【溯源】浅笑着看着身后的莫凡。
“你觉得值吗？”莫凡看向【溯源】，眼中的情绪复杂。
祂并不回答，只是透过这座高塔看向遥远的下方。
那里是人类的世界，天空中的虚影早已消失不见，但是天空中白光依旧没有任何的暗淡，大街上早已血腥弥漫，海洋中各种污染汇集，此时的世界宛如滋养恶之花的乐园。
“生命……还真是一种脆弱的东西啊。”
祂叹了一口气。
“小时候我的哥哥被烧死，他们告诉我，他的灵魂不灭，他的精神将升上天堂。一代又一代的人总是擅长用这样的谎言来欺骗自己。他们相信所谓的来世，相信意识的永恒。他们欺瞒自己，愚弄生命，却又害怕死亡的降临。
“幼时，我也对此深信不疑，幻想人的灵魂或许存在于所谓的天堂，也相信我所爱之人或许会重借新的身体重归人间。
“可是千余年的光阴否定了来世，成神和失乐园的建立亵渎了灵魂。
“或许我早已明白，世界的规则并不如此，死亡的确是意识的消散，是一切的终结……我们无法延续那些已经消散的灵魂，可万事万物都有解决的办法。死亡并非是完全不能逆转的状态......”
说到这祂收回视线，看向敛眸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莫凡。
“除非……我们能逆转时间，让生命之水倒流，重新注入那埋葬一切生命的坟墓。
“依此为点的树干将因此重新延伸出一条崭新的枝丫，生与死的选择就此产生两个毫不相干但又关系紧密的枝干。”
莫凡看着将手贴在血树上的【溯源】，轻轻一笑：“听起来不错，那么代价是什么呢？”
“代价......不过是一个恶人的消亡。”
神的力量并非万能，尤其是新神。但是借助【回溯】的权柄，祂确实是能够做到自己想要的。
“身为新神，你还有足够的时间来慢慢熟悉你的权柄，我与【全能】的交易我想祂应该告诉你了。接下来你就好好行使神明的权柄，别再被人趁虚而入了。”
而祂，将再次触碰禁忌，让时间长河自此错位。
说完，【回溯】的身影逐渐消散，冲天的巨树随着一阵摇晃，逐渐虚化消散。
“他走了？”
阿列克谢和杰西斯从身后走来。
“嗯，他最后将【回溯】的权柄交还给了我。”
莫凡手中留下一个小巧的水晶怀表，停顿片刻继续道：“你们有什么打算吗？只要我动用这个权柄，世界的一切都会回到怪谈副本降临之前。”
“别看我，我是无所谓，反正我已经成神了，大不了我就去那个世界，自由国那破地方咋样可与我无关。”杰西斯耸了耸肩，算是默认。
阿列克谢沉默片刻，看向莫凡：“那么你呢？”
“嗯？”
“我从【命运】那里听说了，要是时间回溯到之前，你的存在不会让任何人得知吧？”阿列克谢欲言又止。
“那到时候，在那个世界我就得靠你们救济了。”
莫凡眨了眨眼，轻轻一笑。
“呵，真是.......”阿里克谢扶了扶额头，不由得失笑，旋即重新看向莫凡：“放心，到时候我用命运的能力去买彩票救济你。”
“好，那就这么说定了。”
莫凡右手微微用力，怀表破碎，化为破碎的晶沫飘向下方。
自此之后，世界不再存在一个名为莫凡的存在。而世间一切的秩序和死亡之人，将重新回溯。
阿列克谢回去了，祂虽然已经接管了【命运】的权柄，但之前他曾与【命运】做过约定，在现世中度完正常人的一生之后再接管祂的职责。
“你有什么打算？”莫凡看向一边的杰西斯。
杰西斯不语，视线投向现世，此时的一切早已恢复了原样，所有人的记忆都早已重置，也都不会再记得他们曾经经历过那段时光。
“我打算去那个世界玩玩，自由国我也没有什么好友，也没有什么牵挂。不过你倒是在那个世界遇到过一些不错的家伙啊。”
拍了拍莫凡的肩膀，杰西斯笑了笑，身影旋即消失。
莫凡看向远处，那里有朝自己跑来的小白、也有那对自己名义上的女儿、亦有馆长、经理......
莫凡笑了笑，现在的自己，也算是有了所谓的容身之处了吧？
于是，他朝那群人跑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