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青璇真想把太后做的那些龌龊事都说出来，然后痛骂她一顿。
看看她的脸是不是厚到被所有人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也觉得无所谓。
但她忍了忍，还是把那些骂人的话给咽了回去。
这种事还是不宜拿到明面上去说。
太后自己不知羞耻也就算了，这事要是说出来反而会影响到沈星澜。
而且她一点也不想把太后和沈星澜联系到一起去！
“我看不知好歹的人是你！”
苏青璇用力挥开太后指着少年的手，侧身挡在沈星澜的面前。
被她挡在身后的少年眨眨眼看着她的背影，抿唇笑着看她护着他的模样。
而后若有所思地打量太后缠着白色绢布的手。
苏青璇恨不得把沈星澜挡得严严实实，她不愿意再和太后耍嘴皮子，直奔主题：“所以你承认那些都是你派人去做的是吗？”
太后看他们这副黏黏糊糊的模样，觉得很是碍眼，但想到苏青璇和苏湛不出意外就要被她炸死了，她又觉得畅快起来。
“是哀家做的又能怎么样？你能奈我何？”
她一点都不把苏青璇的威胁当回事，甚至用着很久以前慈母的模样，用一种你不懂事的眼神看着苏青璇道。
“小六，你怎么和沈星澜一样天真呢？你真以为把哀家做的事情揭穿了，就能如愿让哀家为此付出代价吗？”
“哀家是什么人？哀家是景国太后，是皇帝的亲生母亲，就算是做了天大的错事，苏湛也只能捧着哀家，若是杀了哀家，那他就是不孝不悌之人！”
太后以为苏青璇还是会像之前那般冷嘲热讽和她吵起来，却没想到苏青璇却是哈哈笑了两声。
“我没想着要让你认罪，我从始至终都在想提着剑直接闯进宫里宰了你。这也并不是天真，不过我解释你也不会明白的。”
她看着太后那副狰狞仿佛仇恨一切的模样，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，她真的和太后很像。
但是沈星澜牵住她的手把她拉了出来，让她没有继续往仇恨的深渊里面陷，她因此看见更为美好的东西。
“你只需要知道，你今日死定了，就算皇兄不杀你，我也必杀你！”
旁边的大臣看向她的目光都复杂极了，他们是真没想到公主居然敢当着他们的面说这话，好歹太后也是她的亲生母亲，这不大合适吧？
不过还真没见过哪个太后能做出这么多离谱的事情来。
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装作没听见这句话了。
但说实话他们也没觉得太后今日会死。可是看静柔公主那副模样，太后若是不死怕是不甘心。
可陛下如何能杀太后？
苏湛看静柔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立即咳嗽一声，他连忙开口道：“咳咳咳，好了，静柔，不要再说了。”
苏青璇闭上嘴，和百官一同看向了他。
苏湛闭了闭眼，两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桌子上的奏折。
他沉默着，而大殿之内也没有人说话，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决断。
他现在无比冷静，甚至想清楚了各个选择的利弊。
太后说的没错，即使她犯下天大的过错，他若是出手杀她，那不管是臣子还是百姓都会骂他不孝，这更是给了像安王这样对皇位有企图之人一个把柄。
就算他做得再好，太后的死也会让他在史书留下一个污点，这个污点足以让他所做得一切都化为乌有。
若是不杀太后，他却是要辜负相信他的静柔和沈星澜，辜负那因太后而死的万千将士，辜负那些将他当做是明君的臣子和百姓。
虽然想了这么多，但其实他心中早就做好了决定。
苏湛睁开眼，看向殿下站在那里完全没有丝毫愧疚的人，在心里冷笑一声，她真是没有丝毫悔改。
太后似是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什么，本来笃定他不会做什么的表情，也变得有些不安了起来。
接下来他没有看任何人，只是淡漠道：“李福，替朕拟旨。”
在旁边装木头的李福猛地一颤，抬头道：“是！陛下！”
他双手有些颤抖，打开一卷绫锦，拿起毛笔预备着在圣旨之上写下太后今后的命运。
太后察觉到他的意思，声音尖锐地喊道：“苏湛！你敢！”
她向着苏湛扑过去，想要将阻止他继续说下去，却被苏青璇拎住了后领拽了回来，她回过头，苏青璇正对着她冷笑。
“你就在这老老实实听着吧。”
苏湛充耳不闻，自顾自道：“太后暗害忠臣，毒害先皇，不知悔改，如今又意图诬陷沈星澜，罪无可恕。但她是朕亲母。朕今日下旨将她软禁终生。”
太后长出一口气，甩开苏青璇的手，抚着胸口笑了起来：“你瞧，哀家说什么来着？”
她看向依旧微笑着的沈星澜，故意叹气道：“沈星澜，你现在是不是后悔当初没有听哀家的话了，皇帝怎么可能会有真感情，你把他当朋友，他可不一定把你当朋友啊。”
她分外想看少年后悔莫及的模样，可对方却是连看都不看她，反而一直用那双含情的双眸注视着苏青璇。
太后攥紧双手，表情愈发疯狂，她看着少年俊美的侧脸，甚至开始想着要不要把他也一起给炸死！
苏青璇皱起眉，正要说什么，上面的苏湛就继续道：“然，当晚太后便因病逝去，朕心甚痛……”
苏青璇：皇兄你这大喘气真的吓人啊！
本来以为这件事要结束了的众大臣：“嗯？？？”
太后得意的表情僵住，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：“苏湛！你要杀哀家？！”
“朕没有杀。”苏湛认真纠正道，“母后您是因病去世的。”
太后：“！！！”
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！哀家明明还好好活着呢！
众大臣默默看了看好好站在那里，结果现在气得快晕过去的太后，心想：陛下您可真够调皮的。
他们不敢吱声，但沈星澜可管不了那么多，在苏湛说完之后直接笑了出来：“现在看来，该后悔的人并不是我。”
太后又怒又怕，声音尖锐道：“你就不怕被天下人辱骂吗？！”
苏湛无动于衷：“上次在你派人刺杀静柔的时候，朕便说了。朕不怕。”
他看了眼旁边双眼冒光，奋笔疾书的史官：“把朕描写得英明神武些。”
“陛下放心，臣都写下来了。”史官抽空抬头回了一句。
苏湛好像看见史官写了点奇怪的东西连忙道：“等会，刚刚这句就不用写了。”
但被史官用不赞同的眼神盯着看：“陛下，臣必须如实写。”
苏湛只得扭头当做没看见。
“来人，把太后送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