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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叶夫人,时间到。”外面看守的士兵进来催促。

川田樱子收拾食盒起身,瞥了一眼伊藤拓真:“伊藤君,你最好能审出些什么,要不然...”

“叶夫人,出去聊。”伊藤拓真夺过她手中的食盒,请她先行...

刑讯室外,川田樱子瞪着他:“我与你没什么好聊的,如果我丈夫真的通共,那就为他收尸。可如果你再审不出一个子丑寅卯,那就别怪我不客气!”

“跟中国男人在一起久了,还真学会了不少知识。连子丑寅卯都张嘴就来!”伊藤拓真拦住她,将她逼在角落里:“可惜,这次谁也救不了他!”

川田樱子抬起一抛膝,对准他裆部就是一撞,痛得他撒手捂住裤裆瞪着正拾起掉落到地上食盒的女人:“你...呲~”

“知道痛就对了。”川田樱子一反在叶锦元面前的温柔,掂了掂食盒:“你给我记着,下次再这样,我废了你!”

伊藤拓真无力靠在墙边:“就因为他在日本时救了你,你...”

“伊藤君,我的事不用你操心!”川田樱子在知道他从叶锦元嘴里没有审出任何东西时,就已经认定他在公报私仇...

极司非尔西路附近街道上。

聚集了许多土山湾孤儿院的老师和孤儿。

他们扯着白布红字写着:“释放无辜民众,还人民自由!”的横幅,正往七十六号大门口聚集...

“主任,不好了,外面来了好多孤儿院的人,他们堵了大门,我们...”张鲁匆匆进来报告。

李士群悠闲喝了几口热茶:“一些手无寸铁的人,你还来请示我怎么办?!”

张鲁心想:这不是在自家门口,要是在别处,那开几冷枪杀了便是!

见他还杵在原地不动,李士群瞪着他:“去刑讯室拿些干辣椒皮,去大门口支个大铁锅。”

是啊,烧些干辣椒皮,用风扇一吹,这些乌合之众还不作鸟兽散?

张鲁对他竖起大拇指,才转身匆匆离开.......

很快,隔着大铁门,张鲁指挥着特务们架起铁锅,只待锅底柴火烧旺,就往锅里倒入干辣椒皮子,翻的翻炒,举的举铜制风扇,往堵在大铁门外的孤儿院请愿的众人众人直扇。

那呛人的辣椒味直冲入孤儿院请愿众人的鼻腔内,一时咳嗽声、打喷嚏声...此起彼伏...

一个个都被熏得眼眶通红,他们不得不退到对面街道...

“张队长,这办法不错,既驱赶了这些刁民,又不费一枪一弹!”特务们见那些请愿的众人退去了老远,都有些幸灾乐祸...

可没多久,孤儿院的众人,又纷纷往大铁门靠拢,不同的是,手里均多了一把大蒲扇子。

特务们又举起铜制风扇,可几台铜制风扇的风力,哪敌得过孤儿院众人手里的那么多的大蒲扇子...

他们挥动着大蒲扇子,一下子似是东风压倒了西风,那呛人的辣椒气味竟倒灌着往七十六号特工总部里面而去...

没多久,整个特工总部都笼罩在呛人的烟雾之中...

李士群用丝绸手帕捂住鼻子,冲出了办公室...

烟雾实在太大,李士群被匆匆跑过来的一个人影撞倒在地上...

“主任...”那人影正是张鲁,他扶起一地上的人一看,竟是李士群。

这下他更是惊慌:“我...”

“成事不足,败事有余!”李士群按住他的肩膀,从地上爬起来:“还不赶紧把柴火给灭了!”

是啊,熄灭大铁锅下面的火苗,那呛人的烟雾自然会散去...

望着浓烟滚滚的整个特工总部,李士群正想放出狼青犬,咬死这些聚众闹事的刁民...

躲在大铁门对面阁楼上的徐缺,正举起他那台宝贝莱卡相机,不停“咔嚓”“咔嚓”给特工总部拍着现场相片......

山城,重庆。同样是烟雾袅绕...

修建围墙和电网的“黑室”公馆,直面长江,背靠枇杷山,视线开阔,风景绝佳又颇为隐蔽。

此时美国密码专家雅德利正在教室里授课,为军统培训密码破译人员。

“...今天的课就先讲到这里。下课!”雅德利拢了拢课本,先行出了教室。

坐在后排的向南起身经过教室一角架上,随手拿起一张报纸,在目光触及到上面一张黑白相片时,心窝没来由一阵抽搐,竟痛得弯腰滑下了桌面,跌倒在地上...

身后的魏华扶着她坐到一旁:“向南,你...”

向南示意他先出去。

教室里人多眼杂,不能让其他军统学员知道自己跟她关系不一般,他便先行去了枇杷山上僻静处等着她...

初春时节的枇杷山上,野生枇杷树上开出一簇簇小白花,把整个山头染得一片雪白。

魏华等了有些时辰,却一直不见向南来,心中焦虑,怕此刻离去,又会与她失之交臂...

正当他犹豫之时,肩膀被一只白皙玉手轻轻拍了下:“魏华...”

是向南的声音。

魏华转身拥住她:“出什么事了。”

“我姆妈她...她很可能...”向南哽咽着说不下去,眼眶泛红,眸光中分明闪着泪花...

魏华握住她手:“你就那么确定?”

“那相片上的银手镯我认得,是我姆妈的无疑。”向南依偎在他怀里,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...

魏华也是揪心之痛:现在也不知天天他怎么样了...

良久,向南才站直了身体,拢了拢他微敞的衣领,凝望着他的眼睛:“我知道你担心天天的安危,只是现在...”

“如果有去上海执行任务的机会,我定第一个争取。”天天是他姐姐唯一的孩子,魏华想找机会接他来重庆...

两人一前一后走下山。听到山路拐弯处草丛里传来窸窣作响的声音。

两人下意识止住了脚步...

“向南,你先躲一躲。”魏华为了她的安全着想,自己快走到拐弯处,拨开草丛,从里面蹿出两只白兔,逃也似地去了狂奔至对面一处草丛里,不见了踪影...

还好虚惊一场。

艾老板明令军统所有成员都不能结婚,要是让他知道向南跟自己是夫妻关系,那艾老板绝不会手软...

山间小道上,向南只待他到了山脚下,她才从一棵粗壮的枇杷树下出来。

厚棉鞋踏在落了些许白色枇杷花瓣上,地下四处散着那一抺抺的白,是那样触不及防扎进她的眼睛里,生疼生疼的:爱她护她的姆妈,如今尸骨无存,是再无相见之时...

一个趔趄,脚踢到了地上凸起的一颗小石头上,她整个身体便扑向地面,狠狠摔了一跤...

鼻梁撞地,痛得原本蓄满了泪水的她,竟然索性坐在地上潸然泪下...

“向,你...”一身运动服装束的雅德利不知什么时候从山顶跑下来,正好碰到坐在地上垂泪的向南,一双湛蓝色的眼眸充满探究凝视着她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