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目相对。
旗鼓相当。
夏惜墨眼底划过一抹好奇，不过很快消失不见，脸上的神色不变，看着顶头上司崔珏，开口道，“大队长，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林柒姌，过来做我们的顾问，她想要出一趟现场。”
崔珏收回手，一双深邃无比的眼睛，看了一眼夏惜墨，“好，我带她过去。”
夏惜墨开口，“那一会的会议？”
“你主持。”
“好。”
夏惜墨没有什么异议。
临走前，夏惜墨眼角的余光，瞄了一眼林柒姌，她静静的坐在椅子上，微微低垂着眼眸，不知道在思索什么，似乎有些发怔。
夏惜墨的动作微微一顿。
她好久没有看到，这样的林柒姌。
清澈透亮的眼底划过一抹怀念的神色，嘴角不由的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，神色看起来也很愉悦。
崔珏看了眼慵懒随意的女子，嗓音清淡而不沉，“走吧？”
林柒姌慢悠悠站起身来，慵懒淡然的眼眸，一瞬不瞬的看着崔珏，一时间没有开口说话，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。
若是别人会被这样的一双眼睛盯着，只怕心里发毛，崔珏脸上的神色却不变，眼皮都不眨一下，“怎么了？”
“你太帅。”
林柒姌面无表情。
崔珏心里有些失笑，这是在夸他吗？……看表情倒像是在损他。
现场距离市局很远，崔珏出了门口，对着一旁慵懒的女子说道，“你在这里等下，我去开车。”
林柒姌点了点头。
车上两人一直无话。
从开车的状态可以看出，崔珏是个老司机，单手掌握方向盘，另一只手随意的放着。
扣子整齐没有任何折痕的白色衬衣，包裹着他有力而挺拔的身躯，让他看起来有种漫不经心而清俊的感觉。
“你怎么看？”崔珏单手掌握方向盘，脚下踩了刹车，车子缓缓停了下来，语气随意的开口问道。
“很奇怪。”
林柒姌眼睛看着车窗外的景色，眼睛微微眯了起来，缓缓吐出了三个字。
“比如？”
崔珏继续追问。
“现场发现的太快，前天李孟刚死了，第二天现场就被人发现了，而且也太过巧合，林佳正巧就回了老家。”
说着，林柒姌转过头来，没什么情绪波动的眼眸，看着开车的崔珏，一字一句的问道，“这一切，不是太过巧合了？”
前方的红灯已经变成了绿灯，崔珏踩下油门，轻笑了一声，“巧合有什么不对吗？”
“太过巧合，就不对了。”
林柒姌将放在崔珏脸上的视线移开，语气漫不经心的说道。
崔珏没有再说话。
车子缓缓停在了小区门口，林柒姌往外看了一眼，周围的环境看起来很是吵杂。
小区门口就是饭店超市，人来人往很是热闹，很有烟火气息。
“在这样的闹市区，的确值得浪费时间。”林柒姌望着车窗外，面色平静的说道。
“美好的东西，总是值得守护。”崔珏轻轻笑了一下，脸上的神色不变。
“是吗？”
林柒姌语气漫不经心的问道。
虽说，她的语气漫不经心，似乎没有什么情绪波动，崔珏却察觉里面淡淡的嘲讽，心里有些好笑，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表情。
小区里面比较老旧，也没有电梯，现场在十楼，只能走楼梯，一步步的爬上去。
现场里面留了一个人，以防有人破坏证据，见他们上来，第一句话就是，“早知道你们会过来，让你们带份饭过来，一会又要来回爬楼梯。”
语气很是郁闷。
崔珏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，扯了一下嘴角，轻轻笑了一声，“楼梯都不愿意爬？你先去吃饭，我在这里，一时半会走不了。”
那人一听，脸上立马一喜，他实在饿了，“那我先去吃饭，马上就回来。”
“你要干什么？”
林柒姌站在崔珏的身后，看了一眼高高兴兴下楼的警察，语气平静的问道。
让现场的人下去，她不信崔珏只是好心。
崔珏微微点头，语气清淡而平和的说道：“一会我们不仅要看一遍现场，还要对周围的邻居，再询问一次。”
林柒姌没有发表什么意见，直接缓步越过他，走向了案发现场所在的房间。
崔珏面色平静而淡然的跟在她的身后。
林柒姌脚步停在门口，往里面看了一眼，房间里的血腥气还是很严重，白墙上的红色血迹，都已经是侵入进去。
五月的天气还没有完全热起来，血腥气虽说浓重，却也没有到没有办法忍受的地步。
林柒姌没有直接进去，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次性的鞋套手套头套，依次戴了上去。
崔珏难得沉默了一下，然后，上前一步，在林柒姌面上摊开一只手，脸上的神色不变，没有一丝的不好意思，颇为理直气壮，“给我一份。”
林柒姌将自己的头发小心翼翼藏在头套里，看着自己面前宽大有力的手掌，最后还是将多余的一份递给了崔珏。
这一份是给夏惜墨准备。
准备好后，林柒姌将目光移到了房间内，里面的摆设看不出来被人移动的痕迹，除了白墙上那血腥的红色，基本看不出来，这是个命案的现场。
林柒姌深吸了口气，紧了紧自己一次性橡胶手套，才缓缓走了进去。
“这个现场……未免有些太过整洁了。”林柒姌看了两眼后，心里暗暗想到。
沙发茶几所有的大物件，几乎都没有被移动过的痕迹，静静待在自己的位置上。
林柒姌在客厅里转了几圈后，停下了脚步，站在原地，微微垂着眼皮，不知道想什么，神色有些发怔，收回飘散的思绪，走向所谓的分尸现场——厨房。
林柒姌伸手推开厨房的门，里面的同样的干净整洁，除了水槽中，那几抹显眼的红色。
“崔珏。”林柒姌站在厨房中间，嗓音慵懒随意，叫了一声崔珏的名字。
下一秒，崔珏来到了厨房门口，看了一眼站在中间的女子，嗓音低而不沉，“怎么了？”
“你说，有没有可能，李孟根本就没有死？”林柒姌转过头，看了一眼崔珏，轻声的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