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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老的大名叫做钱云轩,小名则叫钱庸,上次沈愈在醉仙居参加小型鉴宝会时,在李老那里得知他的亲兄长也就是大钱老,叫作钱正平,小名钱平。

俩人合起来就是:平庸。

但现实中两人都不平庸,在瓷器鉴定上不说登峰造极,但也可说是炉火纯青。

可惜沈愈目前没有瓷器入手,不然肯定会顺便带过来请教一番。

现在的时间是7:20分,古玩城八点才正式开门营业,除了开店的店主,古玩城现在的顾客很少。

为什么说没有开门还有顾客,因为若是老顾客,可以在地下停车场的电梯进来,当然也会经过安检。

来到店门前,沈愈刚想敲门,玻璃门就从里面打开了。

“进来吧。”钱老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。

“又给我拿茶叶,你前几天不是刚给我一盒雨前龙井吗?哪有这样乱花钱的!”钱老正在用墩布墩地,年纪大了,额头上微微见汗,说话间也有些气喘。

沈愈将茶叶往玻璃柜上一放,然后夺过钱老手里的墩布,一边墩地一边回道:“茶叶我那还很多呢,都是祖父去世后招待客人用的,再不喝都过期了。”

“你傻啊,这么高档的茶叶,找个专门销售高档烟酒茶叶的铺子卖了不就成了?按照市价的六成甩给他们,他们得乐开花,要是按照半价他们做梦都能笑醒!”

沈愈坦然道:“买茶叶的钱都是一些叔伯出的,剩下的这些茶叶他们又不要,我要是半路卖了不太合适。”

“迂腐!小小年纪想的忒多,这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?要是我没猜错的话,你说的这些叔伯指的应该是《翰林阁》的老李还有东江《宝玉轩》的小褚吧?

“东江金眼古玩的冯金眼,以及洪州的大古玩商杨九指也应该在其中。”

沈愈怔了怔:“您老是怎么知道的?”

“哼,不仅仅是我知道,咱们江南省古玩界的老人都知道,这几个人要么受过沈老的大恩,要么受过沈老的指点,虽然没有师徒的名分但给沈老筹办葬礼那是应当应分,天经地义的事。

“咱们古玩一行,谁要是能受到沈老的指点,那等于给自己的脸上贴金,求都求不来的。

“还有很多人应该出力,比如旧货市场《淘古斋》潘世川爷俩,都受过沈老的大恩,要不是沈老早就把家给败了,沈老去世就露了个面,一分力都没出,这已经可说是忘恩负义了。”

“那行,就听您的,有时间我都卖了去,其实潘哥也帮了忙,去东江还丢下了五万块钱,不过我没要。”沈愈将墩布放到角落,然后笑道。

“这还差不多,过来坐下,我有件事要与你说。”

沈愈依言照做,钱老转身从一个小皮包里取出一张支票,然后推到了沈愈面前。

“钱老您这是?”

“那块青田石灯光冻印章卖出去了。”

“这么快?”

“嗯,那天我回去随口跟你侄女说了一嘴,她到好,转头就跟你那外甥说了。

“这个混球缺钱缺疯了一听说我得捡了个百万级的大漏,天天跟个狗皮膏药似的追着我,我被他缠的实在没办法,就让我大哥找了个买家卖了。”钱老解释道。

“那不知道卖了多少。”话一说出口,沈愈就笑了,既然是大钱老找的买家那肯定是富商巨贾类的。

“一百三十万,卖给了一个喜欢印石的企业家,很痛快,看了印章当时就把钱转到了我的账户上。

“这张支票是我去银行办的,不多只有三十万,本来说是一人一半的,但钱宽与钱庆城爷俩一人拿走了五十万,就剩下这三十万了,你别嫌少。”

沈愈把支票拿起来弹了弹,又放到玻璃柜上推到了钱老的面前,“这钱啊,您谁也别给了,就留着养老吧,这三十万说多不算很多,但要是单纯的买点好吃好喝的,您就是活到百岁也够用了。”

钱老不干了,摆摆手:“给你的,就是你的,我有钱,再说我这不还开店做着生意了吗?每天都是有进项的。”

沈愈苦笑一声:“我的老爷子,您得为我的名声考虑啊,我若是要了您这三十万,您让古玩城的同行怎么看我?

“让旧货市场的同行怎么看我?

“给您看了一眼印章,转手拿了您三十万,我还能在楚州古玩界混下去吗?”

钱老皱了皱两道寿眉,“这关他们什么事?是老头子我愿意给的,别说三十万,我有三百万,三千万给你,那也是我愿意,谁也管不到。”

沈愈直接哑口无言,这老爷子耿直了一辈子,鉴定瓷器的本事很大,可是却要啥没啥。

若是他的脾气小点,能向大钱老那般见人说人话,见鬼说鬼话,那钱老的这《瓷古斋》肯定不比大钱老的《古瓷斋》差。

沈愈斟酌了下言辞:“这样吧,这钱啊您先替我存着,我若是缺钱了就来找您拿,这钱我今天拿了,明天可能就去提一辆豪车……”

“行了行了,你也别解释了,反正这钱就是你的了,这样吧,你小子也是倔脾气,我就是给了你,你肯定也就是当一张纸放着,绝对不会去银行取钱。

“这样吧,等你结婚时,我这钱就当份子钱了。”钱老说完,朝沈愈摆摆手,“回去看店吧,你小子这脾气比如年轻时还倔。”

沈愈嘿嘿笑着站了起来,“咱可说好了,我结婚时,您可不能少给。”

钱老斥道:“快走吧,我这几天都看你店里没有开门,这样下去,你怎么挣钱?”

“好好好,我马上回去看店。”沈愈笑嘻嘻的转身朝门口走去。

刚转身,沈愈突然发现钱老门口有一块木头,木头旁还有一把很精致锋利的钢锯。

看到这里,沈愈心中一动,“既然今天有时间,那不如把那鸳鸯转香壶给切了,看看里面到底藏的是什么宝贝。”

“钱老,您这钢锯看起来很锋利啊?是什么牌子的?”

钱老笑了笑:“我哪知道什么牌子,这是我在旧货市场外的二手摊子上买了,都是外文字母,但有一点你说对了,确实是锋利无比,别说锯木头就是锯小指粗细的锁链也就是十几下的事。”

“那太好了,我想借您这锯子用用。”

钱老痛快道:“不用借了,直接送你了,我现在这体力也用不了锯子了,本来想闲着做俩小板凳,这老胳膊老腿还有点劲,但这老腰却是不行了,但有一点你用的时候得小心些。”

沈愈笑笑也不客气,拿了锯子出门而去,长者赐不敢辞吗。

回到自己的《兰亭居》,沈愈进门后拉下了卷帘门,想了想又把玻璃门也关上,这才来到深红色的博古架前,蹲下身体将架子最底层的柜门打开。

先将里面几件换洗的衣服取出丢到单人床上,然后双手均匀用力将下层木板拽了起来。

沈愈藏现金与宝贝的暗格也再次露了出来。

将在易升游摊子上买的银质鸳鸯转香壶取出。

默念一声鉴宝,一团深青色宝光自酒壶上方三寸处凝聚而出,大小如核桃一般。

“奇怪,这宝光怎么还变大了?上次明明是蚕豆般大小,这次怎么变成核桃了?”

继续凝视酒壶,如同观看翡翠原石一般,酒壶内部的景象也在沈愈眼前出现,只见一个圆球状的物体静静躺在酒壶的内胆中。

但想看清具体是什么,沈愈就做不到了。

“管它什么东西,锯开再说!”